——球來了!
裹挾著厲風的發球狂嘯著呼出,當時是輪轉到前排的赤葦京治碧色的眼瞳驟然縮緊,一團黃藍色交織的光束在他眼中炸開。
球很快,威力也很大!
赤葦京治清楚地知道這點。
可他依舊下意識伸出了手,在刺耳激鳴聲中,擋在了排球之前。
攔住它!
即便他清楚憑借自己的攔網技術根本攔不住。
可依舊要攔!
阻攔它!截住它!
用儘自己一切所能!停住它!
二傳手精妙的操控力即便是在攔網上也無比精確。
大腦反應過來,身體跟上了。
“嗵!”
劇烈的痛意從指尖經由中樞神經傳遞至大腦。
伴隨劇痛而來的更有無與倫比的驚愕。
聚結了巨大推力的黃藍色大球全然沒有因為他的阻攔而停滯分毫,繼續削鐵如泥地正衝著後排而進。
——救球!!!
黑發二傳手張了張嘴,卻說不出一個字。
——快!
他急促扭頭,想要提醒隊友們,卻在身後木葉秋紀的臉上看見了同樣的驚駭。
淺發少年揚起頭,朝右邁步。
太快了!也太有力了!!
木葉秋紀感受到來著排球上傳來的叫人神經為之震顫的威力,渾身上下就連毛孔都在訴說著恐懼。
快躲過去!
不能接這球!
另一道心聲則在極儘全力製止他——不,不行!快接住它!墊起它!!
時間來不及他多糾結。
木葉秋紀甚至來不及再度抬起雙臂墊起。
排球擦過他臉側的碎發。
眼瞳瞬間收縮成針孔狀。
“嘭——”
摧枯拉朽的轟鳴聲自他身後響起。
一球入魂,這一刻,這句話既是梟穀的宣言,亦是夏目這一球的寫照。
球場上瞬間化為死一般的寂靜。
一秒之後,觀眾席上發出轟然巨響,以山本茜為首的應援團口號喊得響亮,管弦樂隊的奏鳴也響得突出。
雙腳落地,結結實實踏在地上,夏目感受到四周潮水般的嘈雜向他湧來,隊友們蜂擁而來,撲向他、摟著他、一手撈住他。
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得分的喜悅。
那是單純依靠語言所無法描繪的。
在這一刻,他無比的、真真切切地體會到了那種所有人聚焦在他身上的感覺。
——他站在中心球場上。
這一刻,所有人都看向他。
他是萬眾矚目的焦點。
——這就是木兔學長平時感受到的,那種被仿佛站在世界的中心的感覺啊!
茶發少年揚起了唇角,和隊友們一道歡呼慶祝。
雖然同梟穀還差了一點分數,
可那有什麼關係呢?
得分了(),??膉虞嵹??
“撍??()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你手怎麼樣?”木葉秋紀第一反應看向自己後輩。
“沒有大礙。”赤葦京治麵色如常地揉了下手。
“Akaashi——剛剛夏目那球好重!你痛不痛呀!”一隻貓頭鷹湊了上來。
赤葦京治避開他的視線,輕聲道:“沒事的,木兔前輩。”
“放心吧akaashi,我等下一定會從音駒手裡再拿下雙倍的分數的!!”木兔光太郎高聲道。
*
一分,一分,再一分。
音駒前腳得了一分,梟穀立馬回追。
而梟穀扣下一球,音駒也馬上追了上來。
在長時間的對峙中,音駒憑借山本猛虎一球打手出界先行攀上20分,梟穀叫了暫停。
“這局的手感意外的好啊!我們居然領先梟穀,說不定很快就能拿下第一局結束比賽了!”
山本猛虎一口氣灌下小半壺水,神清氣爽道。
“你小子可被掉以輕心,得了幾分就喜上眉梢,到時候失分了可彆哭出來。”
黑尾鐵朗一副過來人的模樣教育他。
“放心吧黑尾學長,對上梟穀咱們是絕對不會掉以輕心的!”
灰羽列夫嗓門嘹亮。
“你們看見木兔的眼神了嗎?”孤爪研磨突然道。
“嗯?”
眾人順著他的話看向梟穀一側。
球場另一邊,黑白發的貓頭鷹正目光灼灼地注視著他們。
金色的眼瞳隱藏在下沉的臉龐上,一圈金輪,刺眼異常,沒人能夠忽視他的這道視線。
就像是暗夜中睜著雙眼清醒著伺機獵捕獵物的暗夜獵手。
“就說怎麼有種如芒刺背的感覺,原來是木兔啊。”夜久衛輔摸了摸後背,分毫不怵地望了回去。
可以說,整個音駒隊伍裡,最不怕木兔光太郎甚至天然克他的,就是夜久衛輔這個自由人了。
他可不怕木兔光太郎。
甚至,他帶給梟穀的那群貓頭鷹的威脅,某種程度上比之其他攻手更大!
你進攻,至少對麵還能攔防接球,有一定概率不讓球落地,轉而將扣球的機會化為己用。
而音駒的防守,那真是把攻手當成騾子在溜。
就算是木兔光太郎,也沒有自信說自己能在音駒手上輕易得分。
就算是他的扣殺,放在音駒這邊,得分的概率甚至也就是以往遇到那些對手的一半甚至更少。
——音駒的防守,簡直可怕。
而作為防守核心的夜久衛輔,就是他們最為忌憚的——光是站在球場上就能把攻手殺死的自由人!
而木兔光太郎則是用眼神直直地回望過去。
——他不怕他!!
鷹隼般銳利的目光穿透空氣,同那雙貓咪一樣圓圓的粉棕色眼瞳對接而上。
迸射
()出激烈火花。
——你要戰,那便戰!!!
沒有人退縮。
沒有人回避。
隻有正麵較量。
木兔光太郎瞪過去,張揚奪目的眉眼清晰又熱烈地昭示著:
——我要從你手上得分!
夜久衛輔回望回去,緊抿的嘴唇和上揚的眉毛清晰表述著:
——你儘管來吧!我不會讓你輕易得分的!!
目光交織,風雷陣陣,雲海翻湧。
*
暫停上來,猿杙大和和小見春樹嘀咕道:“木兔這算是什麼?和音駒的自由人大眼瞪小眼?”
“這叫‘動物在氣息上的交鋒’,兩個人都在釋放屬於自己的威脅感,試圖讓對方知難而退。”梟穀自由人分析得頭頭是道。
“懂了,信息素。”猿杙大和一副“我懂了”的表情。
小見春樹:???
小見春樹:“你懂個屁懂?!”
音駒發球,犬岡走被再度上場的福永招平換下,福永貓貓站在發球位連續拍了幾下球。
哨響,發球。
黃藍色大球擦過球網,改變了朝向。
“小心!”
“是擦網球!!”
驚呼聲從梟穀球場響起。
小見春樹一步蹬出,貼著球網來了個靈活的魚躍。
若非側身及時,恐怕還得撞上球網。
自由人靈活滾入球網底下。
“赤葦——”
梟穀二傳移步而上。
黑發二傳手踏著有力又訊捷的步伐,在球場上快速穿梭,雙手觸球,朝著王牌方向托出一擊短促有力的快傳!
木兔光太郎眼睛粲然一亮。
雙臂後揚,目光如炬,踏著堅實的地麵強勢而上。
張開翅膀,朝前騰躍而起!
“中路——”
黑尾鐵朗站於球場前側,幽黑如深潭的雙目一掃,鎖定了木兔光太郎的方位。
他飛快掠向中央位置,抬臂!
高高的鐵壁頃刻間自音駒城牆上拔高一截!
木兔光太郎眼睛越發亮了,那雙金色的猛禽的瞳子中閃爍過名為興奮的光芒。
一條手臂悍然扣上球麵,發出轟隆一聲巨響轟鳴。
“嘭!”
球脫手而出。
直直撞向黑尾鐵朗的手。
黑發副攻手眸光一凜,抬起的手臂自然朝下壓了一截。
“喀拉喀拉——”無形的鐵鏈一圈圈纏繞上了黃藍色大球,試圖將起完完全全封鎖住。
攔住木兔!
不能讓他突破防守!
他自然是這麼想的。
可事實卻與他事與願違。
在力量上差距懸殊的兩人即便黑尾鐵朗及時找準了時機,也將手擺在了幾乎完美的位置,可二人之間的差距卻是無法通過這單單的“精準的體係攔網”
所能彌補的。
木兔光太郎這球,用上了他十成十的力量。
幾乎能將山劈開的球正以犁庭掃閭的力道呼嘯而出,千鈞之力壓頂撲來。
好重的球!
簡直要命!
黑尾鐵朗心裡叫苦,可麵上卻並未表現出哪怕一絲一毫為難。
展露出來的,隻有無儘的“對勝利的渴望”與“老子今天必須攔下木兔這球”的堅定。
攔下他!
封鎖他!
巨大的力量裹挾著排球駛向他,撞擊到掌心的瞬間領先於疼痛的,是巨大力量的侵襲,叫他的手臂幾近發出失敗的哀鳴。
要撐不住了!!
“當啷——”
黑色的鐵鏈有一處繃斷。
“當啷”“當啷”……
兩處繃斷,三處繃斷……,直至第無數處。
有著無儘動力的排球持續爆發著叫人痛苦的威力。
黑色的鐵鏈幾乎無法負擔這隻排球的力量。
黑尾鐵朗咬著牙,額頭、脖頸連帶著手臂,青筋暴起,牙床都在擠壓著最後一絲力量。
突然間,他感覺壓力仿佛小了一點,深色的眼朝左一瞥,餘光瞥見山本猛虎在他即將堅持不住之際加入一隻手。
另一條鐵鏈纏繞上來,協同這條黑色的鐵鏈一起——困住排球!
困住它!截住它!纏繞它!
用攔網的方式,將這球攔截在球網另一側吧!!
二人手臂用力,脖子連著半張臉都漲得通紅。
而麵前對方梟穀王牌,依舊是以擇人而噬的恐怖眼神望向他們。
你們攔不住的。
他用眼神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