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幾球過去。
分差已經到了19:12,在梟穀幾名隊友白臉紅臉對唱之下,王牌君的表情也逐漸從“消極”變為“沒那麼消極”再變為“有點活力”。
隊友們仗著王牌看不懂瘋狂加密眼神交流:
:這個狀態行了不?
:要不再等等?
:我看還有點危,萬一給音駒一撥弄又給反轉回去我們哭都沒地方哭。
:差不多了,就這樣吧,交給我就好。
:?
:啊是赤葦啊,你說行那就行。
:那就接下來咱們轉輔助?
:OK沒問題,要是木兔這小子這回沒有發揮好看我不削了他。
最後一句是木葉秋紀的。
在音駒比分升上20前,赤葦京治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個絕佳的機會。
“木兔前輩——”
金色的圓環形眼瞳對上那雙蒼翠的碧瞳,狠狠一震。
二年級二傳手邁著堅定健碩的腳步,穩穩踏在地麵上。
目光明確——
木兔前輩,你自己在貉阪戰時說得——要我的120%!
我給你了,你呢?!
蓄力充分的雙手托著黃藍色大球,朝天空脫出一球綿長悠遠的傳球來。
是那樣的高、那樣的高。
高到所有人都為之仰起頭。
球場上的人、球場外的人、所有見到這隻球的大家——無不仰起頭來。
——飛起來吧,王牌!!!
堅定的、高飛的、穩定軍心的一球。
刻意給王牌足夠的助跑蓄力時間以扣殺。
那是赤葦京治對木兔光太郎的召喚。
對梟穀王牌的召喚。
對那曾經照亮過自己的世界的光的呼喚。
——說好的,要一起發揮出各自的120%的呢?!!
——我的那部分已經滿足了。
——你呢???
在排球脫手而出的一瞬,赤葦京治心中莫名有些彆樣的舒暢感,那是他將自己困囿於“梟穀的二傳”這個位置上時從未有過的舒暢。
哈哈哈哈,他居然在用
()這球威脅木兔前輩。
讓人吃驚的是,他自己非但沒有驚慌,還有些享受這一刻脫離原有的“赤葦京治”轉而向著另一種自己從未想過的二傳方向跑去的感覺。
這就是孤爪他平時揮斥方遒的感覺嗎?
更叫人意外的是,明明是被他“威脅”著的木兔前輩,反倒麵色更加認真了幾分,身上的氣勢也變得愈發淩厲起來。
*
木兔光太郎仰頭望向天空。
那是他夢寐以求了許久的高傳球。
從老早老早之前就想扣一下了。
大概……從烏野和稻荷崎一戰時就開始暢想了吧。
在這一瞬,想要扣球的欲望全然突破了他之前給自己定下的囚牢,黑色白色的羽毛刀鋒般“噌”地全部豎起,伴著一陣幾欲叫人耳鳴的“錚”——刺穿那隻囚禁了自己的鐵籠。
鷹隼般的眼望向天空,綻放出獨屬於木兔光太郎的“日射”的光芒。
鞋底在地上發出“滋滋”的刺耳摩擦。
關節轉動,肌肉翕張,遠比常人更要白皙一截的膚色被包裹在黑色的長護膝和運動短褲中,繃緊時露出短短一截肉來。
金色的銳利目光鎖定於球麵,長長的雙手朝後舒展伸縮。
助跑,風聲會為我助威。
起跳,天空會為我呐喊。
扣球,世界都在為我歡呼。
來吧!
所有的狂風暴雨,都向我襲來吧!!!!
沸騰的雨、翻湧的江、此起彼伏咆哮著的山脈,都向我亮出爪牙來吧!!
這一刻——
鷹隼試翼,風塵翕張。
狂風卷席著巨浪,驟雨吞噬著浪濤,帶著無儘氣勢與威脅的一球,直直從灰羽列夫與福永招平的雙人攔網中狠狠穿過,驟然撞上地麵,發出爆鳴巨響。
至此,所有人都清楚——木兔光太郎狀態回歸了。
“好啊——”
“木兔你小子真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啊!”
“謝謝大家幫我把狀態找回來!!!”
梟穀王牌超大聲地喊著。
梟穀眾相視一笑,他們就算把嘴皮子磨破了,說到木兔心坎上也沒有他實際自己扣球得分來的管用。
鷲尾辰生道:“與其謝謝我們倒不如謝謝你自己吧。”
“嘿嘿。”
“你傻笑什麼啊?笨蛋。”木葉秋紀推了一下他,自己也笑了出來。
“其實,偶爾沒有到達120%也沒關係,木兔前輩。”赤葦京治被揉亂了一頭黑發,頂著一張有些無奈的臉道。
“昂?”貓頭鷹歪頭,不解。
“人不可能永遠都保持『最佳狀態』,就像我們的大家的120%不可能在一場比賽中永遠持續,”聲音平靜淡漠的二傳手繼續道,“就是這樣‘並不會永遠發揮出最大威力卻永遠熱愛排球永遠發揮在水平線之上的攻手’才符合木兔前輩你對於『普通的王牌』的定義吧。”
一番話猶如醍醐灌頂一般直衝衝湧入木兔光太郎腦袋裡,黑白發的貓頭鷹君嘴巴張成一個大大的O,一雙金色的眼盯著自家二傳的臉,在反反複複確定什麼。
“Akaashi————”
“你說得也太好了吧!!!”
木兔光太郎用一種猛鷹投林的姿態撲向自家二傳,被早有準備的二傳手一個彎腰避開,撲到了一旁正笑得沒個正形的猿杙大和身上。
猿杙大和:瞬間笑不出來.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