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了，你對我的稱呼不夠尊敬。”
翠珠臉色刷白，“姑、姑娘，您……您要對奴婢做什麼？”
戰夏蹬著兩條小短腿兒爬上凳子，笑意盈盈看著翠珠，“翠珠姐姐這麼害怕作甚？我又不會吃了你。”
翠珠不敢說話，哆嗦著嘴唇看著戰夏，透過那雙閃爍著微光的桃花眼，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
“翠珠姐姐不是喜歡吃嗎？來，多吃點。”說著，戰夏拿起筷子夾起一大大肉送到翠珠嘴邊。
翠珠死閉著嘴，連連搖頭。
在經曆了蟲子從裡麵飛出來的事，她哪裡還能吃得下，彆說吃，她現在隻想吐。
“吃啊，多吃點。”戰夏捏住下巴，強行把菜往翠珠嘴裡送。
她搖頭掙紮，逼出一眼窩的淚水。
“姐姐不是喜歡吃，現在怎的不吃了？”
翠珠嘴角沾著殘渣，她哽咽著，忍不住吐出酸水。
望著一身狼狽的翠珠，戰夏臉上沒了笑，“姐姐，你隻要把這一桌子菜吃光，我就放過你。”
“姑娘……”翠珠肩膀抖動，“請姑娘不要為難奴婢。”
她真的是怕極了。
怎麼也沒想到自己會落在一個三歲小孩手上。
戰夏點點頭：“我是不應該為難姐姐。”
翠珠臉上泛起喜色，正當她以為戰夏要放過她時，卻見戰夏跳下椅子，從櫥櫃拿出幾個大碗，把前日裡剩下的湯全倒了進去。
戰夏跑幾個來回，才把那些湯全部端來。
湯已經算了，更彆提是涼的，看著飄在上麵已凝住的一層油花，翠珠又是一陣乾嘔。
“姐姐請吧。”
“姑娘……”
戰夏微揚起下巴，那張可愛的小臉在翠珠看來像是魔鬼。
“你若乖乖吃了，我便既往不咎；如果你不吃，那今天就彆想活著出這個門！”
翠珠咬咬牙，想起要喝那東西，便仰起頭不要命的吼道：“你敢！我可是蓬萊仙子座下宮女，就算你是尊者幺女，仙子也不會允你欺辱我！”
“欺辱？”戰夏笑了，小手狠命捏住翠珠下巴，“你是奴，我才是主！還和我扯蓬萊仙子，你也不想想，若蓬萊仙子真的中意你，又怎會把你發配到這冰天雪地的映雪山青衣閣！”
戰夏狠狠說：“這裡可沒人看著，就算少了個婢女，也不會惹人知道。大不了有人問起，就說墜下山崖喂了雪狼。”
戰夏一腳踩著凳子，一腳踏上桌子，小手用力按著她的頭，怒道：“我最後問你，你吃還是不吃？！”
太狠了。
翠珠的眼淚一滴一滴墜入碗中，迫於威脅和恐懼，翠珠終於妥協，不斷點頭。
“奴、奴婢吃，奴婢吃……”
戰夏哼了聲，把腿放下，命電子蟲鬆開翠珠。
翠珠抽抽鼻子，邊哭邊喝著那餿掉的冷湯。
湯汁油膩帶著酸臭味，剛下肚就讓翠珠一陣反胃。
她不敢吐，強忍著惡心難受吞下，最後倒在地上，泣不成聲。
戰夏故意站在桌子上，雙手環胸，居高臨下看著翠珠，問：“你以後還敢不敢了？”
“奴婢……奴婢不敢了。”
翠珠心裡不甘，也不敢說出來，攥成拳的手死死顫著。
“你大可和蓬萊仙子告狀，也可以去找我爹爹，去和他們控訴我的罪行，就看……他們是信你，還是罰你滿嘴謊言。”
誰都知道幺女是個毫無靈性，不成器的主。
戰夏認定這一點，才會肆無忌憚。
她垂著眸子：“這些蟲子會時刻跟在你身邊監視你，若讓我知道你再在背地裡動什麼手腳，那……我隻能把你丟下山崖活喂狼了。”
翠珠身子一顫，趕忙跪在地上，一下一下磕著響頭：“奴婢不敢，請姑娘放過我，奴婢日後定會本本分分服飾姑娘，求姑娘網開一麵，求姑娘網開一麵……”
看著哆嗦地不像樣的翠珠，戰夏跳下凳子，跳的過快，身子打了個踉蹌，腳下不穩直直摔在地上。她趕忙朝翠珠看了眼，見她還在低著頭，戰夏鬆了口氣。
戰夏快速從地上爬起，拍拍身上的土，像是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說：“我原諒你這次，起來吧。”
翠珠沒動。
戰夏摸摸肚子：“我餓了，給我做飯，還有，把我娘和我的衣服都拿到寢宮，一些你貪下的東西也一並送回來。”
“是。”
戰夏輕哼聲，雙手背後，雄赳赳氣昂昂的出了廚房。
然而沒走兩步，頭頂便響起一道聲音。
“幺妹可真是霸氣。”
戰夏身子一抖，不由扭頭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