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頂妖樹瞬間分散。
戰冬驚訝抬頭,隻見戰風站在不遠處的高樹上,他揮動著流著血的胳膊,又跳又叫吸引著妖樹的注意力。
戰冬張張嘴,神色驚愕,遲遲發不出一句話。
戰風眸光看過來:“我已掐了紙鶴回往天山,大哥和父上會來救我們的,還有——”
他紅著臉蛋:“我想讓戰夏當我娘子……”
“……”
“…………”
“滾。”
時間流逝,二人力氣都已支撐不下去,戰夏情況最糟糕,她像是死去一樣,躺在戰冬懷裡一動不動。
妖樹不知疲倦的再次向幾人發來攻擊,戰冬閉上眼,準備好承受將要伸來的死亡之刃。
突然間,一道低沉威嚴的聲音響起——
“妖物,還不退下!”
戰冬刷的下睜開眼。
夜空萬裡,玄月清冷。
他腳踏神獸飛火,黑色發絲與夜色融合,隻見他一身藏黑的緞子袍,卷起的衣擺繡有金色雲紋,如同雲浪翻滾,襯他一身殺氣。
天元尊者眸眼中滿是銳利的殺意,當瞥見渾身是血,生死未卜的幺女時,殺意再也沒有壓抑,微一抬手,金光閃過,耳邊充斥著痛苦掙紮的詭異嘶吼,下一瞬間,整座小森林的妖樹便化作煙塵,灰飛煙滅。
天元尊者將戰夏抱起,頭也未抬:“臨兒,照顧你兩個弟弟。”
戰臨頷首,眼角餘光瞥向地麵動彈不得的兩個人。
很快抵達無華宮,天元尊者大步進入寢宮,向身邊說:“速請醫仙神鶴子。”
瞥到沒個人樣的戰夏,侍從匆匆離去。
將戰夏放上床榻後,天元尊者掌心貼上她的胸膛,往過渡了自己三百年的修為和一口仙氣,然而她依舊緊閉眼睛,沒一丁點反應。
“尊上,奴婢給姑娘洗漱。”
“我來。”在侍女震驚的神色中,天元尊者接過了毛巾和水盆。
他卷起袖子,小心擦拭著她臉上和身上的血跡,動作又輕又慢,生怕再傷著她。
“尊上,神鶴子到了!”
“讓他進來。”
醫仙神鶴子乃天界散賢,向來不受束縛的他愛好遊山玩水,救濟凡人。
剛看見戰夏第一眼,神鶴子便覺察出端倪,“不妙。”
天元尊者抬起頭:“不妙?”
神鶴子點點頭,雙指放在她胸膛處,搖搖頭,道:“噬魂樹的根枝入了她心臟。”
噬魂樹便是那妖樹名字,自古以來有無數繡者步入它們的陷阱,屍骨無存。
天元尊者喉結動動:“能否取出?”
“噬魂樹以吸□□血存活,吸食一分,便紮根一分,吸食越多,根芽便紮的越緊,長得越快。”神鶴子垂眼,“而留在小姐心裡那根,已生成小樹,若我強行取出,怕是……”
“你但說無妨。”
神鶴子道:“怕會心臟爆裂而亡。”
“……”
“尤其小姐肉體凡胎,體質薄弱……”
話到如此,天元尊者已明了意思。
他攥著戰夏的小手,手背青筋凸起。
正陷入寂靜時,掌心的指尖突然動了下。
天元尊者眸光微閃,看到她睜了眼。
蒼白的臉頰更襯她瞳眸漆黑,又更顯嬌弱可憐。
戰夏疼。
四肢百骸,毛孔血液,都在訴說著一個字——疼。
她想進入位麵空間的療養倉,可微弱的生命力和能源已不能夠讓她進入,zero已開啟應急功能,用僅剩的修為緩慢修複著她千瘡百孔的內臟。
那根遺留在心臟的妖樹折磨著她,隻要它在裡麵稍微動一下,戰夏便疼的生不如死。
還好她忍受力強大,可以忍常人不能忍的。
神鶴子看著表情痛苦卻沒有吭聲的戰夏,不由震驚,又暗自佩服,心道這是根好苗子,若能逃過這一劫,日後必定成大器。
“爹爹,我不想死……”
她聲音極其微弱:“我……我想和爹爹看五湖霞光,待秋日,您要帶我去招搖山,聽說秋日的招搖山層林儘染,遍地似火,孩兒還想去丹穴山……”
天元尊者聽著她漸漸底下的稚嫩童音,心中悲慟,難受痛楚儘寫臉上。
天元尊者撫上她的眉眼,一字一句,字字認真:“你若活下來,要什麼爹爹都給你,隨你去招搖山,還是去丹穴山,就算想去那萬裡之遙的方丈山,爹爹都依著你。”
聽到這句話,戰夏放鬆的閉上眼。
免死金牌拿到,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