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心冷情嗎?傅雲書一笑置之。“五年前皇上剛剛親政,為了奪回兵權,不得不大膽用我領兵對抗北夏,而我為了立威,不得不狠心屠殺北夏邊境幾個村落,閻羅將軍的惡名可真是無妄之災。”北夏蠻人殘暴,不狠,震懾不了他們。
“就因為這個惡名,那些倚老賣老的大臣聲音都變小了。”
“隻是變小了,並非不再指手畫腳。”
“你也太貪心了,靠你一個,就想讓那些自以為了不起的老臣閉上嘴巴嗎?”
“有我成為墊腳石,皇上可以拔擢看上的人,如今朝中至少有一半以上是皇上的人馬。”皇上已坐穩龍椅,該閉嘴的卻不知收斂,這是為何?還不是因為有所憑仗。
雖然這幾年劉穆言如同被放逐,四處為家,可是京中情勢一日不敢鬆懈,當然也知道這幾年無論有多少新貴起來,那些老臣的氣焰可沒有因此就消下來。
“既然如此,為何不留在京中,跑來淮州養病?”
“這兒是不是有個食記藥膳樓?”
劉穆言稀奇的挑起眉,“你也知道食記藥膳樓?”
“食記藥膳樓的藥膳已經傳遍京城了。”
“京城幾家大酒樓不是也有賣藥膳嗎?”
“據傳食記藥膳樓的藥膳不但種類多、極其講究,更重要的是美味。”
劉穆言同意的點點頭,自動自發的道來食記藥膳樓的傳奇,“你來之前想必對此有所了解吧。雖說紀家是淮州最大的百年世家,可是論到掙銀子的本事,遠遠不及商賈出身的吳家。不過自從紀家開了食記藥膳樓,終於打破吳家在淮州酒樓生意獨大的局麵,這給淮州其他有意與吳家爭奪生意的商賈帶來極大激勵。”
“紀家為何突然做起藥膳的生意?”
“這事說起來是緣分,紀老夫人生了病,沒有大夫能夠治得好,後來找到了一位女大夫,說是什麼出血性中風,竟然被她治好了,更妙的是,老夫人與這位女大夫變成了忘年之交,兩人後來便合夥開了這間食記藥膳樓。”
“吳家就由著食記藥膳樓坐大嗎?”
“當然不,即使成為江南首富了,也不樂意彆人越過自個兒,雖說如今紀家隻插足藥膳生意,但難保紀家不會打起其他生意的主意。吳家也試著在名下幾家酒樓推出藥膳,可惜味道差太遠了。後來吳家大概也想清楚了,吳家本就不做藥膳生意,再說名下的酒樓也沒有受到多大影響,紀家能夠靠藥膳立足酒樓的生意,這是紀家的本事,何苦與紀家爭得你死我活,也幸好是紀家,要不,吳家豈會讓步?”
傅雲書明白,紀家在淮州的勢力夠大,吳家硬要跟紀家過不去,最後很可能鬨得兩敗俱傷,實在劃不來。
“你吃過食記藥膳樓的藥膳?”
“這是當然,三五日總要吃上一回。”劉穆言豎起大拇指。“真是好吃!”
“明日我就去嘗嘗,真的如此令人讚不絕口嗎?”
神情突然一肅,劉穆言微微傾身向前,壓低聲音,“皇上不會舍得放你離京來這兒養病吧。”雖說他們同為皇上伴讀,但子璿出身武將世家武陽侯府,先皇特地讓皇上跟著老侯爺學騎射和兵法,因此子璿和皇上還有師兄弟之情。
傅雲書笑了,“皇上跟我打賭,你何時能察覺到我來此真正的目的,我猜三日,皇上說一日以內。看樣子,還是皇上更了解你。”
劉穆言怔住了,“你來這兒真的有其他目的?”
傅雲書從懷裡取出一封書信遞給劉穆言,待劉穆言展信看完之後,傅雲書的貼身侍衛傅岩已經取來炭盆,他便將書信丟進炭盆,直至燒成灰燼,方才出聲。
“我還奇怪,前年皇上為何讓我來淮州,原來皇上在淮州有大事要做,不過,皇上為何盯上吳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