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他自己有病。
“如此年幼的神，你真了不起。”
繭神向他走來道：“我該怎麼稱呼你，祭？”
“我叫燭明。”
對方沒有表現出攻擊欲望，但陳燭卻絲毫沒有放下警惕，先天神都是特殊的，也許沒有攻擊的欲望，就是最大的欲望。
“燭明？你和燭龍是什麼關係呢？”
繭神皺眉道：“第一無量量劫之後，我就再也沒有見到過燭龍了，你是第一頭。”
“這跟角逐名額沒有關係吧。”
陳燭緩緩後退，他詢問過青老，每一次繭龍池開啟都是不同的。
他們要角逐的東西也不同，獲得名額的方式也不同。
唯有一點，繭龍池裡麵的情況，外麵是能清楚的，足以看見。
他不知道是因為自己身份特殊遇見繭神，還是這就是這一次的角逐方式。
“是的，這沒有關係，但這一次你若是想角逐繭龍池的名額，那麼你就得想辦法，收集我的氣息碎片。”
“當你收集得夠多，才不會在繭龍池感悟時被我排斥。”
這話……似乎是在指引眼前生靈，但也讓陳燭發現了一個驚龍的問題。
“你……知道你自己現在的處境？”
聽其語氣，早已經輕車熟路，祂早就知道自己變成繭龍池了？
“是的，因為我是活得。”
繭神對他微微一笑：“等你走出這繭殼，我會消失，因為我同時也是死的。”
“祝你好運，燭龍。”
祂蜷縮身形，發絲披散下來，似乎就是告訴陳燭該如何行動。
陳燭嘗試走到繭殼邊緣，以龍爪撕開，下一刹那發現眼前的世界變了。
他驟然回頭，繭果然已經消失，他身處於一片虛無寂靜當中。
繭神死於第一個無量量劫，那麼此時……便是太易無量劫的時代具現？
陰陽未變，恢漠太虛，無光無象，無形無名，是這個世界最直觀的體現。
當初，開天辟地之後就是這般模樣嗎？
陳燭環顧四周，他又該如何收集繭神的氣息？
不行，掏出手機問問。
有問題，找師父，陳燭不恥上問：
『師父，太易是什麼？』
太易？
菩提祖師端坐碧遊宮，他和通天聖人已經許久不回道場了。
『太易，神之始而炁未現，燭明你之前修煉時，第一次入定時周身無法感知一切，逐漸歸於虛無的那一刹那狀態，便是太易。』
兩個世界到底還是有所不同，陳燭捉摸這句話。
神之始，而炁未現……
他心頭一動，當意識到“神”時，忽然發現自身此時的形態。
龍首，神身而龍尾！
赫然便是他祭台之上燭神模樣！
這也是祭神的模樣！
也就是說，隻有神才有資格活在這個時代，那麼這一步，恐怕就刷出去一部分的龍族了。
不是祖龍賜福有天賦，或者不修神道，沒有資格走出繭殼。
他開始在虛無當中移動，感知不到時間，感知不到方向，又感知不到空間。
所以繭神的氣息到底在哪裡？
燭龍思考，很快適應了這個形態。
伸手撓了撓背後，能撓到任何一個地方，再也不用彎腦袋，用牙去咬了。
“早知道，我就問清楚再出來了，搞得現在抓瞎。”
他有些無奈，“我若是能夠看得很遠就好了。”
話落，神權自顯，他雙眸一動，冥冥當中感知到一道身影。
離焰舞？
對方正在念叨他的名字，與祭有關，自己身為祭神便是有感。
念頭動間，燭龍身軀已經消失，瞬間跨越了不知多遠的距離，他來到了離焰舞身邊。
“好熱！”
這是他的第一反應！
陳燭凝視前方，隻見一尊巨大的紅焰火神盤坐虛空，模樣玲瓏剔透，乃是離焰舞所化之神。
那是她的天賦，離龍紅焰。
離焰舞化為頭生龍角的女神同樣一絲不掛……
此時他們都化為了神的形態，得到某種加持。
“你是……燭明？”
離焰舞有些不敢直視眼前的燭龍，其模樣威嚴無比，氣息宛若父神一般深邃。
“這次的繭龍池考驗，極為不尋常！”
離焰舞看向四周：“青老爺爺說以前都是正常的洪荒世界，我們隻需要競爭就行了，哪怕有差彆，也不該會有這麼大的差彆！”
她的話語，其實也是現在宮殿內先天神們內心的話語。
“這繭神抽什麼風？”
青神緊皺眉頭：“花費一部分本源構造太易無量劫，難道是想活過來不成？”
“在這龍族祖地，祂不可能活過來的。”
東方藏否目光盯著下方：“祂……也許是在布局未來，畢竟有一尊幼年先天神進入其中，恐怕寓意掩蓋什麼。”
“定然是想與小金龍金牢交好。”
金兇得意洋洋，“我那胞弟就是與眾不同。”
“但這也是好事，你們看那繭內，所有天驕都化為先天神模樣，”
“這對於他們對未來，對自身之道的規劃有很遠的好處，現在看不出什麼，日後將要受益無窮。”
“大神如何看？”
青神目光落在宇神身上，詢問對方的看法。
“畢竟繭神是和您一個時代的神，您知道其此次行為有什麼深意嗎？”
“嘬嘬～ah～”
宇神喝了口果茶，漫不經心道：
“我坐著看，都說了不要管我，你們自己商榷。”
祂又端起靈竹所做的杯子，“嘬嘬～ah～”
看樣子，裡麵的液體味道不錯？
東方藏否聞到一股淡淡的果香，以及草木清香，在這香味下居然激得頭腦為之一清，心中把此物悄悄記在心裡。
就是不知大神是從哪裡找到的。
“你們看那小金龍，已經找到第一塊氣息了。”
忽見宇神放下靈竹茶杯，大家垂下目光。
就見虛無當中，有一道巨大的海浪，鋪天蓋地卷動虛無。
無邊無際，其前方，牢神似弱不可聞。
小金龍化為一頭生牛角，渾身金色的巨人，手端巨大鐵牢。
“水神之道，有意思。”
卻見微小如塵的金牢孤身一龍，絲毫不慌，他手中鐵牢綻放神異。
隻見此鐵牢金光燦燦，四方皆是金鐵牢棍，此時驟然變大。
海浪有多大，金鐵大牢就長得有多大，最後對著下方一裝，把海水裝得丁點不剩。
海水最後化為一片繭的碎片，安靜蜷縮在牢裡。
“這是繭神以記憶作為氣息嗎？”
金牢回憶父親對他的叮囑，以及繭神的一些信息。
這太易時代，隻有先天神能夠存活。
剛才那海浪，便是先天水神無聊時打出，經常席卷虛空，如今化為繭神記憶，在這有神無炁的地方顯現了出來。
可以說，這是對於一個時代的重塑，讓他們這些後輩能夠看到過去發生的事情。
“各神之道，化為繭神氣息。”
“但這氣息不得了，是先天神的攻擊，若是實力不足，對於神道沒有清晰認知，恐怕又是無比可怕的危險。”
金牢思索了一下，自己應該不懼此象，於是開始大闊步的趕路。
要尋找更多氣息。
金牢說得沒錯，這的確是極為可怕的危險。
“跑快點啊！”
一群神鬼哭狼嚎，形態各異，和一個渾身金色頭頂四方多麵體的先天神一起逃命！
為首者便是饕吼，此時具有宇神與其金光天賦的神態。
他本該威嚴，但此時根本威嚴不了！
往身後看去，一顆巨大熾熱的眼珠子在追著他們跑！
那眼珠太巨大了，無邊無際，隻有越來越恐怖的光與熱！
父神的眼珠，毫無秩序，不斷的焚燒虛空，創造更多的虛空！
此時祂還未化成具體的太陽，瞳孔血絲清晰可見，隻是光熱無窮無儘，帶來不可思議的惑亂感。
溫度太高，太可怕，上麵閃爍的目光便是朵朵太陽真火，剛才有幾頭化神之後的龍不小心碰到，眨眼就沒有了。
灰都不剩下！
“燭九陰老哥，你在哪裡啊！”
饕吼欲哭無淚，早知道就不答應宇神師父作弊了，來這萬載之下的繭龍池。
這絕對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