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有停止淚水的攻擊,反而越哭越難過,越哭越乏力,最後她乾脆縮進他懷裡,倚在他胸膛痛快大哭一場。
花效言全身僵直地半蹲在地,抬起頭不敢看向她,任由她扯過他的衣襟拭淚、擤鼻涕。
他和她之間的距離太近了,他從來不曾讓女人偎在他懷裡,奇怪的是,平日總會湧起的厭惡和不自在,現在消失無蹤。
也許,是他心底的愧疚占據了太多位子,讓他無暇想起自己對女人的厭惡。
遇上這個沈大小姐,他的命運就注定坎坷,他輕輕歎息,不敢驚動懷裡哭得稀裡嘩啦的她。
夜色下,沈翩然的哭聲越來越弱,直到最後他聽著她傳來均勻的呼吸聲,小心翼翼的俯首一看,這才發現她已經合上眼睛,長長的睫毛還掛著一滴淚珠。
這樣的她格外安靜,也格外的教人心疼,他瞄了一眼已經臟透的碎花白袍,無奈之中帶著些許憐惜的看著她。
她的唇辦被她咬得滲出血絲,頸上出現微紅的傷痕,右頰腫起。
那些人對她動粗,她一定吃了不少苦頭。她是堂堂沈府千金,平日隻會呼喝彆人,何時受過這等委屈。他微微咬牙,心底的愧疚更甚。
睡吧,希望她睡醒之後,就可以忘掉一切的不愉快。
豈料,沈翩然這一睡就睡了兩天兩夜。
這兩天裡發生了不少事情,先是城內聞名的添香樓發生一樁慘案,聽說有四個嫖客被人打得手腳折斷,躺在後巷奄奄一息;沉落璋十萬火急的從宮中趕回,召來禦醫為昏睡的沈翩然珍治;接下來是向來有美公子之稱的花效言,頂著一張蒼白似鬼的臉蛋出現在沈府,眼睛底下還有明顯的黑影。
“翩然怎麼還沒有醒來?”
偌大的寢室內傳來沉落璋的焦急怒吼,這兩天來,沈府上下都被沈大人的驚人怒氣嚇得不敢作聲,原因是他的寶貝女兒直到此刻還未蘇醒。
禦醫診治的結果是沈小姐受了驚嚇又染上風寒,所以才會昏睡至今。
“花效言呢?叫他進來!”沉落璋所有的怒氣全衝向門外的美男子。
“大人。”花效言兩天兩夜未曾入眠,整個人慘淡無光。
“你怎麼可以讓翩然發生這種事?我對你太失望了!”這兩句話是沉落璋這兩日來說得最多的台詞。
“人人,在下深感抱歉,以後絕對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這也是花效言兩日來說得最多的話。
除了道歉之外,他真是彆無他法,沈翩然染上風寒昏睡至今,算起來都是他沒有好好看顧她,讓她在妓院裡受驚。
雖然是她奚落他在先,但是看著病榻上臉色慘白的她,他的心也是不好受。
所以沈翩然昏睡了兩天,他就連續兩天在她門外守著。
“桂副將!那幾個該死的人渣,你處理了嗎?”沉落肆把所有可以遷怒的對象都好好整治了一番。
“是,按照大人的吩咐,折斷了四人的手腳。”桂副將知道此事不可太張揚,畢竟是小姐自己惹禍在先,因此暗中處理好此事了。
沉落璋重哼一聲,瞪向花效言,他知道此次不可完全怪罪他,但是昏睡未醒的是他的寶貝女兒,他不急不慌才怪。
“大人,宮中傳來口諭,國主急召大人回宮。”桂副將提醒著。
為了沈小姐,大人已經耽擱了兩天,商量抗敵大事,不能再緩。
沉落璋蹙眉,看向依舊昏睡的沈翩然,然後瞧向花效言。“花效言,要是我拜托你好好看著翩然,你可以辦到?”
“在下定不負大人所托。”花效言立刻回答。
“好,桂副將,啟程。”沉落璋在經過花效言身邊之際,還刻意拍了拍他的肩膀,花效言明白對方的意思,微微頷首相送。
此番入宮是商討對付司徒家族一事,自從上一次陷害“天譴”組織不成,司徒沐新又有了新的舉動。
看來國主很快會有密令,他得在領到密令之前,解決眼前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