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人卓雲的腦袋抖成了筋膜槍。
“因為你們這些高高在上的人的不重視，我竟是不知道你們哪來的臉麵來我麵前慶祝的，戰死之人屍骨未寒，你們在這裡彈冠相慶，這難道不是悲哀啊？”
“我還可以告訴你，這本名冊上，除去七十幾萬烈士之外，餘者同樣手刃影狼，為猴族拋頭顱灑熱血，甚至部分殺的影狼數，還在這些烈士之上，但你知道為何有功者畫上黑名嗎？”
聞人卓雲終於開口說話了：“是因為他們當時發狂了，不聽指揮……”
“錯！”
“因為他們發狂後，對自己的戰友動手了，直接或間接地造成了更多傷亡，你去傷兵營問問，有多少人沒被影狼所傷，而是被發狂的戰友誤傷？”
聞人卓雲隻覺口乾舌燥起來，就差把頭埋進地底了。
“你有什麼要解釋的嗎？”
聞人卓雲儘管渾身如墮冰窖，但還是努力地開口道：“鯤神，我族血脈傳承之中，有一種在昊天時代被定義為【戰鬥因子】的血脈特性，這個特性，會隨著我們的戰鬥，基於我們的憤怒值而爆發，以喪失理智的代價，換取更強的戰鬥力。”
“【戰鬥因子】的存在，讓我們猴族在憤怒時能發揮遠超尋常的戰鬥力，但同樣的，喪失理智之後，會不分敵我，直至戰意平定或者力竭為止。”
“然後呢？”
聽完聞人卓雲的解釋，許坤的聲音依舊沒有絲毫暖意。
聞人卓雲小心翼翼地抬起頭：“鯤神，這種血脈能力，對我族而言就是一把雙刃劍，非我等能控製啊。”
“那好，我換一個話題。”
“你請說。”
“此戰，死亡的一百八十餘萬猴族精英之中，光SS級血脈者，就喪生一千餘人，你知道這是個什麼概念嗎？”
“一戰，打光了我人族一代的SS級精英！”
這是多麼恐怕的一個數字，許坤光是看著這個數值，就感到心痛。
可即使此刻內心有愧的聞人卓雲，在聽到這個數字後，並未感到震驚，多少有點習以為常了。
猴族精英的命，就這麼不值錢？
還是說，猴族每個人，都視死如歸？
“鯤神，說句不恰當的話，當我們進入萬族戰場，為猴族未來一戰時，我們每個人都做好了犧牲的準備……”聞人卓雲低聲道。
許坤知道對方的這種想法，這種想法，是好事。
可事，不能就一個角度看。
“那你可知，這一千多SS級血脈者，互相殺戮，以及死在他們手上的同族，是最多的。”
聞人卓雲點頭：“我族血脈越是強大的，【戰鬥因子】的提升閾值就越大，在一定程度下，隻激活部分【戰鬥因子】的高血脈者，不會喪失全部理智，可一旦【戰鬥因子】被徹底激活，那麼原本的頂尖戰力，就成了不穩定因素。”
一個個定時炸彈啊！
“你是想告訴我，這些，都在你們的可接受範圍之內？”
“不……”聞人卓雲連忙擺手，哪怕之前的他是這麼想的，可明知許坤因為這件事而憤怒，要還保持固有想法，那可真是自尋死路了。
“你知道我為何要引咎辭職嗎？”
聞人卓雲有些委屈地低下了頭：“我……還不是很清楚，因為【戰鬥因子】的事情，我們無法控製，但我們的確是成功拿下了影狼族戰場，這是您指揮得當的功勞，如果沒有您的指揮和那場大火的話，我族的損失會更大。”
“唉……”
許坤長歎了一口氣，有些怒其不爭，也有些無可奈何。
“打一個影狼族，丟掉了一百八十多萬猴族精英的性命，這是多麼痛心的一件事！”
“我的兩位師兄和另外兩位前輩把你們交到我手上，我卻以如此高的傷亡，拿下了一個區區B級種族！”
“這對於我而言，不是什麼榮耀，而是莫大的恥辱！”
“就參與此戰的三千萬猴族精英，夠我打幾次？滅幾族？”
“打到最後，戰場拿下來了，自己這邊也把家底打空了？”
“最讓我無法接受的，是這本名冊上那一百一十多萬沒有死在敵人的利爪之下，而是直接或間接死在自己人手上，死後還得不到榮譽加身，甚至還要背負罵名，讓英雄流血，讓他們的家人流淚，這特麼是人能乾出來的事情嗎？”
許坤徹底憤怒，一聲咆哮，炸響在整個猴族中樞周圍，空中雲層，竟是彙聚成了一個螺旋，風雲變色，天公怒吼。
一名名猴族精英，就這麼被嚇得癱軟在地。
膽子小一點的，當場就嚇尿了。
“來啊，你們的【戰鬥因子】呢？給我激活一個看看？”
誰敢？一個個都夾緊了尾巴，內心升不起一點反抗情緒。
就在許坤都差點失控的時候，一雙溫潤的小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小坤哥哥，乾的不開心，那我們就彆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