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十二章(2 / 2)

“怎麼站在這裡?”沈春眠收了傘,看向雲疏棠,“外頭還下著雨呢,也不怕受了寒。”

雲疏棠朝他微微福了福,而後淡笑道:“疏棠在這兒等教主呢,就知道您要來。再說棠兒早就築基了,哪兒還那麼容易受涼?”

說完他習慣性地攬過沈春眠的手臂,語音裡有幾分埋怨:“棠兒跟了您這麼久,還從未見您對誰這麼偏袒過,您和棠兒說實話,您是不是真對沈公子……上了心了?”

沈春眠的眉角不動聲色地抽了抽,但還是笑著拍了拍雲疏棠的手背:“怎麼就是偏袒了,沈溫如他到底是青雲派的弟子,沈弦驚與懷楚的親兒子,若是他放在青雲派裡的那塊生辰石一滅,魂燈一暗,到時兩位長老出關救子,到底麻煩。”

“那您就這麼讓棠兒白挨了這一巴掌啊?”雲疏棠一撇嘴,露出幾分吃味模樣。

沈春眠一邊腳趾抓地,一邊哄他道:“哪能呢,等來日他養好了身子,本座便將他拎過來給我們棠兒賠禮謝罪,到時候任憑棠兒如何處置,隻要棠兒開心便好。”

他心裡到底還牽掛著那上頭行將落下的天劫,因此打算對雲疏棠敷衍了事,反正這也就是一張空頭支票,等那沈溫如養好了身子,恐怕早讓那江逐風給救回去了。

雲疏棠這才露出了笑容來,鳳眼一咪,薄唇張合:“教主果然還是心疼棠兒的。”

“對了教主,”雲疏棠忽然偏頭問,“棠兒聽說您今日從右護法手上救了雲水村的村民,可真有此事?”

沈春眠麵上笑容一滯,嘴上卻若無其事道:“是有此事,怎麼了?”

雲疏棠將他拉進屋中坐下,牽著他的手道:“沒什麼,這事本不是棠兒該過問的,隻是……隻是棠兒覺著這幾日,教主您好像有點奇怪……”

他話音未落,卻聽不遠處忽然砸下了一道驚雷。

那雷就落在水雲榭院中的那棵梧桐樹上,那棵百年的靈樹頓時燃起了火,枝乾被劈得焦黑,似有傾倒之勢。

緊接著,下一聲響雷便在沈春眠耳邊炸開。

“閃開!”沈春眠連忙一掌將麵前的雲疏棠推了出去。

可惜這情急之下,力道沒能收住,這一掌竟猝不及防地將那雲疏棠推出了牆,飛入雷雨中看不見了。

牆上隻留下了一個人形的黑洞。

沈春眠:……

他不會殺人了吧!他真不是故意的!

院外符樂帶著左護法綠玉及時趕到,他衝著雷電中心的沈春眠大喊道:“教主,屬下和綠玉來了!”

沈春眠耳朵都險些讓那近在咫尺的天雷給劈聾了,眼下隻模模糊糊地聽見幾個字:屬、下、綠、了!

什麼玩意?

緊接著風雨裡又砸來了符樂的一聲喊:“教主,您剛把什麼東西丟出去了?雲公子人呢?”

這回沈春眠倒聽清了,一偏頭,耳朵裡竟流出血來,他的長發散開來,炸成了一朵黑色的蒲公英。

下一刻,符樂的耳邊便響起了沈春眠的聲音:“雲疏棠剛讓本座失手丟出去了,你去把他撿回來,先讓綠玉來護法。”

符樂接下來回答了什麼,沈春眠已經聽不清了。

在行將被雷擊中的一霎那,沈春眠忽然無師自通地從體內取出了一把本命劍,這隻長劍的劍身上燃著一層薄薄的火焰。

將它拿在手裡的時候,沈春眠能感覺到它似乎在隱隱地顫動,雷火相克,沈春眠不知道它究竟是在懼怕,還是在興奮。

反正他此時是快蔫了。

任何一個人類,哪怕是修行多年的修士,在這樣避無可避的天劫之下,也會下意識地產生一種難以言喻的恐懼感,那是來自靈魂深處最本能的顫栗。

正當他腿根發軟,想著要不然就放棄抵抗的時候,卻聽他那把本命劍忽然說話了。

那道聲音宛若千萬把兵刃相接時的金石相擊聲,帶著仿佛來自遠古的蒼茫與遼闊,沙啞而空靈。

它喊道:“戰!”

沈春眠:啊?

不等他反應過來,這把劍便牽起了他的右手,徑直劈向了那道落下的天雷。

下一刻,那道來勢洶洶的天雷便被他一劍斬斷了。

斬、斷、了!

不是,這真的符合物理規律嗎?

他竟然斬斷了天雷!這說出去會有人信嗎?

“哼,”那把劍忽地又嘲諷道,“懦夫。”

沈春眠差點沒撅過去。

不是大哥,你一把劍不僅會說話,而且還會罵人這真的很奇怪啊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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