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十九章(2 / 2)

他隻字不提自己身上的傷,反而句句都是對沈春眠的關心,如若是真正的反派在這,想必再硬的心腸都要被他打動了。

可沈春眠不吃他這款的,心裡對他隻有愧疚,很難動情。

“用了傷藥了嗎?”沈春眠掃過他左臂上纏著的紗布,“還傷了哪兒?”

雲疏棠點點頭,一抿唇:“隻傷了手,彆處並無大礙……”

他話音未落,便聽在他近旁伺候的華茵忽地開口打斷他道:“雲公子,您怎麼能撒謊呢?您手上那處分明還不是傷的最重的,明明腹間還有一處傷……”

“不許胡說!”雲疏棠大聲訓斥道,“華茵,我分明與你說過……”

“讓本座瞧瞧,”沈春眠立即伸手探向他腰間,很給麵子地接口道,“彆訓華茵,他也是為了你好。”

雲疏棠卻刻意捂著腰腹部,欲擒故縱地不肯將傷口揭給沈春眠看:“您彆看了,不過隻是小傷而已,再過幾日便養好了。”

沈春眠原本想反其道行之,直接收回手說自己不看了,可奈何今日人設值實在掉的太多了,沈春眠深知居安思危、未雨綢繆的道理,因此覺得自己還是很有必要再攢攢人設值的。

“本座命令你,把手拿開,”沈春眠的語氣不容置疑,不輕不重地彆開他擋在腰腹前的手,沉聲道,“本座今日還就非看不可了。”

“教主……”

沈春眠並不理會他,自以為很霸道地伸手去解他的衣帶,然而卻因為技藝不精,差點讓他那腰間的兩層衣帶給絆了手。

他嗓子有點癢地輕咳了一聲,尷尬地往回找補道:“本座閉關多日,久未見你,你看著比以前消瘦了不少,是不是沒好好用膳?”

雲疏棠似乎並未留意到他手上動作的生澀,反而微微抬眼,看向他的眼裡仿佛含著一層水光:“棠兒心裡擔憂教主,可又礙著傷病不能親自前去探望,隻能從旁人口中得知個隻言片語的,哪裡還有心思寢食?”

說話間,沈春眠已然解開了他的貼身裡衣,隻見他那瘦弱白皙的腰腹皮膚之上,赫然顯映著一隻烏黑色的掌印。

一看……就是上回讓他給打出來的。

正當他沉默之際,雲疏棠卻忽然猝不及防地捉住了他的手,而後往自己腰腹上一貼,緊接著又低聲道:“您替棠兒揉揉,棠兒就不疼了。”

沈春眠頓時炸了毛,雞皮疙瘩從腰上爬到了後頸脖子上,並且控製不住地紅了耳根,他下意識想收回手,可那手腕卻被雲疏棠捏的牢牢的。

“您怎麼也會害臊啊?”雲疏棠湊到他跟前,嘴裡很輕地一笑,唇邊便浮現出了一個小小的酒靨,“棠兒跟了您這麼久,還從沒瞧見過您臉紅的模樣呢。”

他以為是沈春眠這些日子禁欲久了,故而這臉皮才變薄了。

沈春眠的身子頓時僵住了,雲疏棠習慣了主動,於是便再次欺身而上,柔弱無骨的手指極輕巧地探入了沈春眠的衣襟內。

華茵也無聲一笑,而後知情知趣地退到了殿外。

“彆,”沈春眠下意識地捉住了他的手,倉皇道,“你身上的傷還沒好全,現在不合適。”

雲疏棠頭一回被人拒絕,心裡不免有幾分沮喪,盯著他的眼睛道:“棠兒可以的,隻要小心一點,這點傷礙不著什麼的。”

“聽話,”沈春眠艱難地說,“一切等你養好了傷再說,好不好?本座答應你,既不碰你,也不會去碰旁人……”

雲疏棠卻紅著眼打斷他,聲音裡帶著微弱的哭腔:“教主難道是嫌棄棠兒腹上的傷痕,覺得棠兒不漂亮了,不願再與棠兒好了嗎?”

沈春眠從小就很看不得旁人哭,特彆是對方還是這樣的一個大美人,甚至對表情管理了如指掌,落淚時不帶鼻涕隻落雨,也不皺著一張臉,隻睜著那對無辜的紅眼,看上去委屈可憐極了。

這樣靈動的眼淚,讓人還未開口,心中便先有了負罪感。

“本座怎麼會嫌棄棠兒呢,”沈春眠無奈道,“你不要多想,本座也是為了你好……”

雲疏棠卻不接受他這樣的推脫,輕輕一抹下巴上的眼淚,悶聲道:“可教主分明修的是采補之術,辦那事就與凡人吃飯一樣,怎麼還能忍著憋著?棠兒與教主大半月未有親近,您難道就半點也不想棠兒麼?”

“還是說……”雲疏棠頓了頓,忽然又道,“您真如傳聞中那樣,被天雷……”

沈春眠眼下走投無路,就差真的點頭說自己確實被天雷劈成了一個不舉之身。

好在與此同時,外頭院裡卻忽然喧鬨了起來,他先是聽見了華茵的聲音:“右護法,您不能進去,咱們教主正與雲公子商量要事呢。”

“商量什麼要事?本護法眼下這事兒才急呢,”符樂一把將他扒拉開,“你彆礙手礙腳的,一會兒耽擱了本護法傳話,到時候教主怪罪下來,你擔當的起嗎你?”

沈春眠還是頭一次覺得符樂的聲音這樣動聽、這樣可人,連忙便對外頭說:“讓他進來吧。”

華茵這才退開了,符樂立時便推開殿門,梗著脖子大聲道:“不好了教主,方才屬下依照您的命令,送那兩個青雲派的出教,誰知就在快要離教之時,那沈溫如卻忽然暈倒在地,另一人……就是白毛那位,就背起他,打算將他背回青雲派去,可誰知……”

說到這裡他便忽地頓住了。

“誰知什麼?”沈春眠忙追問道,“快說!”

“誰知才剛出教,那白毛竟然也暈了過去,怎麼叫也叫不醒,”符樂緊張兮兮道,“他這分明是碰瓷!明明那麼高那麼壯的一個人,背個輕飄飄的人,怎麼還能背暈了。”

不等沈春眠說話,他便又解釋道:“屬下聽從您的吩咐,一路上是連句重話也不曾對他們說過的,不信您可以去問問與屬下同行的弟兄們,這事真不賴屬下!”

沈春眠屬實是沒料到這一出,但這一變故倒是他擺脫糾纏的好借口,於是他立即道:“帶本座去看看。”

符樂連忙應聲:“是。”

直到此時,他的目光才悄悄掃過床榻上那衣衫不整的雲疏棠,雲疏棠紅著眼,像是被人欺負慘了的模樣。

符樂這才後知後覺地意會到了華茵方才那句,教主與雲公子在商量要事,究竟是個什麼意思。

完了,他這該不會是壞了他們教主的好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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