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怎麼弄就怎麼弄。
這麼一想,邱秋一個激靈,用力鑿打檸檬的檸檬錘就直直砸到手背。
他皮膚白,又用了勁,手背上麵頓時泛紅,火辣辣地疼。
田甜聽水吧台的小姑娘驚呼一聲後趕緊過來,讓陳景頂班,又把邱秋拉到後麵,擔心地問:“秋秋,你怎麼了,臉色看起來很不好。”
“是不是感冒還沒好,又燒起來了嗎?”
邱秋搖搖頭,選擇了沉默。
他說不出那句羞恥的“我被誰盯上了”,而且對方好像不圖錢財生命,隻是單純地饞他的身體。
羞恥又恐慌。
“我沒事,就是昨晚上沒睡好,旺福一晚上在亂動。”
田甜信了,她拍拍邱秋的肩:“好,你今天早點回家休息,我和陳景收拾店裡。”
說著,她又看了看邱秋紅了一片的手背,憐愛道:“回去的時候準備去看看,買點消腫消炎的藥膏塗一塗。”
“好。”邱秋答應。
手背很痛,但邱秋不太想回家,以前那裡是避風港,現在總感覺那裡藏著一隻不知麵容的惡鬼,正張著嘴等他自投羅網。
但邱秋沒辦法不回去,他是社恐,朋友很少,田甜陳景都和父母住,他開不了求對方收留自己的口,也沒辦法在彆人家裡放鬆。
甚至,他害怕,如果真是惡鬼的話,對方會因此傷害到他的朋友。
失魂落魄,邱秋騎著小電驢去了街上,他希望能找到一個偏僻安全,是和藹阿姨開的旅店,希望夜裡沒人,也希望對方收費不高。
但很遺憾,這裡雖然偏僻,但靠近市中心,來往車輛人流都多,邱秋找了一圈,沒找到一個合適的地方,甚至被搭訕好幾次,嚇得他騎上車就跑。
事事不如意,小社恐像霜打的茄子,整個人焉頭巴腦的,連頭上的小揪揪都透著難過。
他停好小電驢,在沒人的樓道轉了三圈,然後一咬牙——回家!
他的兔子可還在家。
沒用電梯,邱秋一口氣爬上三樓,撞見了他下樓丟垃圾的鄰居。
裴斯禮似乎是有潔癖的,提著垃圾袋那隻手帶了黑色貼指手套,他看到邱秋,有些好心情地和他打招呼。
“邱秋,晚上好。”
“晚上好,裴先生。”
因為不開心和擔憂,小社恐說話沒了以往清脆的少年音,反而有些低沉,不難聽,但很明顯能感受到他的不開懷。
而且,不需要過多燈光,裴斯禮都能看到邱秋紅腫的手背。
主人心不在焉沒有處理,那腫塊就變得越來越大,已經到了礙眼的地步。
裴斯禮墨綠色眼底閃過一絲晦澀,擔憂道:“邱秋,你看起來狀態很不好。”
居然放任自己受傷。
邱秋現在的狀態何止是不好,簡直是糟糕透了,他像霜打的小白菜,眼下青黑,臉色很白,狀態很差。
如果是以往,邱秋對於不算熟稔鄰居的關心,隻會一兩句話或者笑一笑帶過,但在這個稍顯狹窄的樓梯間,聞著男人身上令人安心的味道,邱秋莫名有點委屈。
“裴先生。”邱秋吸吸鼻尖,眼尾有點紅,“你覺得這個世界上會存在科學無法解釋的存在嗎?”
比如說吃人的惡鬼,貪圖年輕人精氣的色鬼。
裴斯禮指尖微顫,稍稍垂眸看著要哭不哭的小鄰居,薄唇微啟:“邱秋,等我一下。”
他去丟了垃圾,然後回來的時候在樓梯間撿到了可憐兮兮的小狗邱秋,並且把人帶回自己尚且溫暖的巢穴。
裴斯禮公寓內部比邱秋買那一套要大上一圈,內部布置倒是和對方冷淡性格不符合的清新漂亮,沒有邱秋以為的那種灰暗和線條感。
男人讓邱秋在沙發上坐著,自己進去拿藥,期間,漂亮的純黑色大狗一直在蹭邱秋的腿,身後尾巴搖得飛快。
他伸手摸摸對方毛絨絨的腦袋,還沒和來財打招呼,裴斯禮就出來。
對方趕開狗狗,然後坐在邱秋身邊,低聲說了句抱歉。
話落,他牽起邱秋的手,把藥膏塗在他紅腫的手背,然後用手指慢慢揉開。
藥膏和裴斯禮手指都很冰涼,觸碰到火辣辣的手背時,小社恐明顯有點害羞但又覺得很舒服。
像被獵人不小心逮到的小動物,有些恐慌地保護著要害,眼神濕潤潤的,很是柔軟無害。
喉結微不可查地下壓,裴斯禮近乎要克製不住地露出真麵目,然後在小社恐手背落上一吻,伸出舌尖舔舐他的傷口,讓這礙眼的紅腫儘數消失。
但他不能,因為他現在在小社恐眼裡,是矜貴高冷,禁欲又好心的鄰居。
抑製住心裡蓬勃的欲念,裴斯禮垂眸注視著邱秋,目光在小社恐鼻尖那顆不太明顯的小痣上稍頓,聲音低啞:
“邱秋,這個世界上沒有鬼。”
“要相信科學。”
“如果實在是害怕,或許,我可以陪你去廟裡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