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秋看著他,忍了很久的恐慌和委屈瞬間憋不住,他抱著自己粉紅色的頭盔,哭得很小聲,眼淚卻劈裡啪啦直掉。
“裴……裴先生。”
小社恐抽抽噎噎:“你人真,真好!”
他很狼狽,渾身濕透了,黑色雖然柔軟貼著嫩白的臉頰,眼睛哭得有點紅。
好可憐。
男人伸手接住邱秋滾落的眼淚,墨綠色虹膜微微擴張,幾乎是要興奮到顫栗。
秋秋秋秋,好可憐秋秋!
身體裡的怪物本能在蠕動嘶嚎,要他把白軟的獵物快些叼回巢穴,裴斯禮垂眸看著邱秋哭得通紅的腮幫子,禮貌提議道:
“實在不行在我家住一晚吧,邱秋。明天早上等雨停了再去廟裡。”
怪物儘職儘責扮演著毫不知情但關心小社恐的好心鄰居,對於邱秋的遭遇深表同情,於是提供自己力所能及的幫助。
邱秋黑色眼珠水潤,他抬頭看著裴斯禮,然後像下了重大決心一樣點點頭。
邱秋要先回家拿換洗的衣服,裴斯禮走在他身後,男人看著小社恐吭哧吭哧爬樓的身影,低頭漫不經心把手上沾到的,邱秋的眼淚舔舐下肚。
猩紅的舌尖繞著冷白的指尖,一絲一毫都未曾放過。
……
第一次把小社恐帶回巢穴,濁比以往還要興奮,他尾巴砸得地碰碰直響,綠色豎瞳亮晶晶的:“小甜心小甜心。”
“好開心,想和他一起玩,想挨他睡覺,裴斯禮,我想挨他睡覺!!”
它激動地上躥下跳,讓人心生煩躁。
浴室水聲嘩嘩,邱秋在洗澡,裴斯禮揪住濁的耳朵,低聲警告它:“你最好現在不要。”
現在不要,意思是以後就可以?!
濁猛地睜大眼睛。
他討好地蹭蹭男人的手指,然後在聽到浴室門打開的時候迅速飛奔過去,圍著香香軟軟的小社恐流口水。
喜歡喜歡,最喜歡邱秋啦!
小社恐頭上搭了塊乾毛巾,腦袋濕漉漉的,腿白又直,渾身冒著熱氣。因為用的是裴斯禮的沐浴露,他整個人都冒著和男人相差無幾的味道。
鼻尖聳動,男人墨綠色眼底閃過一絲愉悅。
但想著自己的存在或許會讓邱秋感到尷尬和不自然,他從沙發上起身:“邱秋,客房已經收拾好了。”
意思是,如果小社恐想,現在就能直接進去睡覺。
邱秋覺得鄰居肯讓自己打擾一晚上已經很好了,他一個男孩子在沙發上睡一晚上就成,沒想到對方居然特意給他收拾了客房,一時間心裡又酸澀又感動。
“謝謝裴先生。”
這是裴斯禮聽邱秋說過許多遍的話,以往不會覺得有什麼,但今晚上,他更希望小社恐能改一改稱呼。
“可以叫我裴斯禮。”
邱秋受寵若驚:“好的好的,裴斯禮先生。”
“……”
“……”
一緊張就犯錯,邱秋尷尬地腳趾抓地,俏生生的臉頰紅撲撲的,可愛得要命。
裴斯禮視線落到他因為緊張而咬緊的下唇,喉結輕滾:“晚安,邱秋。”
“晚,晚安,裴先生。”
被褥蓬鬆柔軟,有陽光的味道,空氣裡是淺淡的草木香,或許是因為裴斯禮就睡在隔壁,邱秋心裡安穩,睡了個好覺。
起床的時候,裴斯禮不在家,但浴室裡放了嶄新的牙刷和漱口杯。
邱秋對男人的好意感到愧疚,刷完牙後把牙刷處理好丟到垃圾桶,又把昨晚上睡過的被褥抱出來準備清洗。
但沒等到他動手,裴斯禮回來了。
男人視線輕輕落到被褥後邱秋那張漂亮的臉蛋兒上,低聲製止他:“邱秋,彆管這個了,先去廟裡。”
離這裡最近的寺廟是昭覺寺,聽說很是靈,裡麵的主持將開光的佛珠贈給有緣人,但他一般不到中午就會送完,如果去得太遲,恐怕就趕不上了!
小社恐瞳孔地震,他抱著蓬鬆鬆的被褥緊張地轉圈圈,不知道該怎麼辦。
接著,懷裡的被褥就被裴斯禮接過,男人垂眸看他,聲音低啞又讓人安心:“我來。”
邱秋點頭,然後拿著鑰匙和東西和裴斯禮告彆後就暫時回了家。
聽到對門公寓們開又關上的聲音,裴斯禮眼瞳微眯。
他緩緩低頭,在被褥上細細嗅著,在聞到屬於小社恐身上那股香氣時,才終於饜足。
把被褥放到臥房,他接著走到浴室。
邱秋走得慌張,浴室垃圾打包但還沒來得及帶走。裴斯禮蹲下身,將他丟到垃圾桶裡的牙刷和杯子拿出來,好心情地放到洗漱台上擺放整齊。
和他用的挨得極近,很容易讓人想到所謂的情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