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醇反問道:“你的基地嚴防死守,我怎麼可能不被任何人發現就潛入進去,偷出一條活蹦亂跳的人魚?還是說,島主自認為防衛不嚴,可以輕而易舉被人突破?”
作為唯一的人魚研究基地,浦衡向來以嚴密的防禦措施為傲,任何人都休想窺得一絲玄機,竊取一條數據。如果浦衡否認夏醇的質疑,那就等於當著少將的麵承認島上的守衛不夠嚴密,防禦機製依然有漏洞,被人單槍匹馬就把人魚從基地帶走,傳出去他豈不是要被那些虎視眈眈的對手笑死,更加會引來眾多覬覦人魚的人。
“是我……”餘生忽然怯生生地開口,見眾人的視線集中在自己身上,立即羞赧無措地往艙裡躲了躲,“是我自己在水道開閘的時候跑出來的。”
人魚是不會說謊的。浦衡麵若冰霜地問道:“為什麼要逃跑?”
餘生小心地瞄了裴靖一眼,用幾不可聞的聲音說:“我不想跟他走,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少將英俊的臉頓時沉了下來,他身份高貴,地位尊崇,不知多少人費儘心思想要得到他的青睞,還從沒有人“嫌棄”過他。
聽了餘生的話,眾人自然而然地看向身份尚未確定的男人,裴靖更是用陰冷如刀的目光緊盯夏醇,那樣子好像確定自己被戴了原諒帽似的。
被唾棄的床伴,可惡的人魚竊賊,綠了帝國少將的老王……夏醇覺得無論被視作哪個身份,等待他的都不會是好下場。
“區區一條人魚,還想要自己選擇愛人,決定命運?”浦衡毫不留情地譏諷餘生的妄想,隨後眯起眼睛看向夏醇。
就在島主想要整治這個讓他丟了麵子的男人時,震耳欲聾的警報聲如滾雷一般席卷了整座海島,隨著一聲聲摧心裂肺的嗡鳴,海麵也傳來隆隆巨響。
夏醇從窗口看向海麵,波濤起伏之間,一座環形防護牆正緩緩升起,自牆頂流瀉下一道道水柱,宛如瀑布傾落。轉眼之間,整座小島被銅牆鐵壁封閉,成了一座固若金湯的城池。
警衛的通訊器裡傳來彙報:“……在西海岸一塊岩石後發現血肉模糊的骸骨,死者應該是我們的人。”
浦衡眼神更加冷鬱,直播間裡的觀眾都為夏醇捏了一把汗,生怕島主將他當成殺人犯就地處決。
不料浦衡隻是按下桌上的呼叫按鈕,很快一個眼神犀利傲慢的中年女人走了進來。
“徐女士,這個人就交給你了。”浦衡用羞辱的眼神看著夏醇吩咐道,“擦地板、掃廁所,隨便怎麼使喚他都好,總之不要讓我再見到他。”
被稱作徐女士的女人點點頭,向警衛示意把夏醇帶出去。等房間裡的人都離開,浦衡凝神道:“這已經是第六具疑似被大型肉食動物咬死吞吃的屍體了。”
裴靖:“這就是島嶼進入一級警備的原因?”
浦衡點頭:“整座島經過幾次地毯式搜索,卻根本沒有發現任何肉食性動物。之前曾有警衛報告,聲稱見到有個白色的怪物從海灘走進海中,我懷疑這個吃人的東西,是海陸兩棲的動物。”
裴靖笑了笑:“島主放心,不管是鯨魚那麼大的怪物,還是鯊魚那麼凶的猛獸,隻要它敢在島上露麵,‘海神’會將它秒殺得連渣都不剩。”
“那就有勞少將了。”浦衡端起酒杯致意,仰頭一飲而儘……
夏醇被帶進一間起居室的化妝台前,他不明所以地看著鏡子,聽到徐女士冷漠地說:“基地住過很多像你一樣的人,雖然每一個停留的時間都不長,但在我的管教下都十分乖順聽話,從來不敢惹是生非。”
流水的情人,鐵打的管家,大嬸你是這個意思嗎?
門外走進一個花枝招展、身姿妖嬈的男人,手裡還提著一個大箱子,見了夏醇便一臉嫌棄。
徐女士繼續說:“不過這裡從來沒有住過這麼邋遢的人,安迪先生,我把他交給你了。”
安迪將箱子打開,露出各式各樣的造型工具:“交給我就放心吧,絕不會讓他再用這副樣子影響島主的心情。”
夏醇看著他手裡舉起的剃須刀,忍不住瞪圓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