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雨露均沾07(2 / 2)

“主播就從了男神吧!”

夏醇對觀眾露出“和善”的眼神:“今晚的直播到此結束,感謝各位司機的收看。”

他不顧彈幕一片哀嚎,把直播關掉了:“我還是把西瓜弄上來給你‘解解渴’吧。”

夏醇轉身回到井邊,剛握住手柄,身後忽然伸來一雙手將他緊緊環抱住。閻浮衣衫單薄,夏醇穿得也不厚,他胸口火熱的溫度頓時傳到了夏醇背上,令夏醇產生皮膚被燒掉了一層的錯覺。

“你對我,”閻浮輕聲呢喃,“做了什麼?”

“這鍋我不背,是你自己偷吃的。”夏醇雙腿發軟,渾身過電一般戰栗不已,“大神你忍住,我拿冰鎮西瓜給你降溫!”

他心跳加速,麵紅耳赤,身體已經開始排斥與另一個人零距離的接觸。他拚命掙脫出來往井邊跑去,不僅想給閻浮一個西瓜,還想給他澆一頭涼水讓他冷卻一下。

夏醇剛剛跑到井邊握住手柄,突然感到什麼東西纏在了腳踝上並倏然向後一拽,他撲倒在地被拖到閻浮腳下,無可奈何地說:“你這樣算犯規你知道嗎……”

數條金紋纏繞在夏醇身上將他拽了起來,又送回了閻浮懷裡。閻浮身上一直有種清冽怡人的植物香氣,平時很淡很柔和,此刻突然變得極其濃鬱,仿佛揭開了深埋地下千年的陳釀一般熾烈。

夏醇掙紮不已,可是無論他往哪跑,最後都會被觸手似的金紋溫柔又強硬地拖回來。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閻浮這樣的一麵,欲哭無淚地求饒道:“大神,大仙,你彆這樣,我還是個純潔的孩子……”

身後傳來一聲輕笑,閻浮把他這個偽純潔的孩子抱在懷裡,下巴抵在他的發旋上道:“就這樣,讓我抱一會兒。再亂動的話,我就無法保證不會對你做什麼了。”

他聲音又輕又軟,仿佛用情至深的愛人在傾訴愛意,讓人難以拒絕。夏醇卻無法享受這份繾綣濃情,眼前一陣陣發黑,胃部一陣陣收縮:“彆……我要吐了……你彆誤會,我不是討厭你,我……”

閻浮垂眼看著他額角溢出的冷汗,心中輕輕歎了口氣。

夏醇的胃部已經抽搐到了無法承受的極限,就在這時,那種清淡的氣息滲透進了他的皮膚和大腦,不知怎麼就降低了他的生理反應。眼前不再一陣陣發黑,內心深處的恐懼也逐漸消散,與此同時,被人擁抱束縛的感覺也消失了。

夏醇怔怔地看著井裡倒映的月亮,在微醺的晚風中腦海一片空白。他知道閻浮依然在背後抱著他,可是他什麼也感覺不到,就好像身邊一個人都沒有似的。

他茫然地說:“什麼情況,你做了什麼?”

閻浮將臉頰貼在夏醇頭上輕輕磨蹭,垂落下來的萬縷青絲搭在夏醇肩上:“你就當是,靠著一棵樹吧。”

夏醇聽了他的回答,有點想笑卻又笑不出來。夜色如水,清涼宜人,夏醇雲裡霧裡地出神,竟始終沒想起來讓閻浮放手。

反正也感覺不到閻浮的擁抱,那就再讓他……抱一會兒?

宮門方向傳來一陣響動,不多時走進來兩個人。唐晟旻遣開身邊隨從,隻帶了一個貼身服侍的太監,竟然來到了羲和宮。

周沃雪聽到動靜從房內出來,看到唐晟旻的一刻忘了行禮。二人已經兩年沒見,在沒有任何準備的情況下突然見麵,周沃雪差點沒能控製住情緒,幾乎流露出深沉的憎恨。

夏醇終於恢複了神智:“我覺得情況有些不對,你還好嗎,咱們過去看看吧。”

閻浮目光如水,看向虛空出神。很久很久以前,那個人經常靠在他身上——當他是一棵樹的時候。後來他有了人形,便時常趁那個人不注意,斂去自己的存在感,偷偷從背後抱住那個人。當那個人有所察覺的時候,再裝作什麼都沒有做一樣退到一邊。

不甘,無奈,卻為了那短暫的一瞬間,一次又一次地重複,裝作自己擁有那個人……閻浮深吸了一口氣,好像在品嘗夏醇身上的氣息:“不夠。”

夏醇一怔:“什麼不夠?”

閻浮深沉道:“抱你。”

“……”好像三伏天突然降臨,夏醇覺得炙熱無比。可如果擁抱就能解決這種問題,那“□□焚身”這個詞兒也就不會存在了。他抿了抿嘴說,“我就說炭燒蠑螈勁兒太大,不能隨便吃,可你變小的時候總是看見什麼吃什麼。你就沒有簡單可行的辦法嗎,我又不是解藥,也不能一直這樣……”

“嗯。”閻浮沉默片刻,戀戀不舍地放開手,憑空變出一枚金色的葉子,“把手伸出來。”

雖然對夏醇來說,這隻是一個毫無存在感的擁抱,可是當背後失去清香的氣息,他心裡忽然空了一塊。他有些不自在地伸出一隻手,閻浮把葉子一角抵在他手心上,一滴晶瑩剔透的水珠從上麵滾落下來。

閻浮樹的葉子浸沐千年佛香,凝成的露水有清淨心神、洗滌欲念的作用。聽過閻浮的解釋,夏醇覺得這棵樹簡直渾身是寶。

“有這種東西你就該早點拿出來。”夏醇看著手心裡滾動的露珠說,“然後要怎麼做?”

閻浮淺淺一笑,執起夏醇的手腕,將他的手拉到麵前,探出舌尖將他手心裡的露珠舔入口中,動作輕緩得好像在品味那顆小小水滴的滋味。

他這樣做的時候,眼睛始終注視著夏醇。被他看得渾身僵直的夏醇,渾身的感官都集中在了手心。露珠消失後,紛亂掌紋彙集的中央依然殘留著一片濕潤清涼的感覺,也不知是露水留下的,還是閻浮柔軟的舌尖留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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