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騎士們帶來的布拉多恩子爵,是個看起來毫無威嚴的龍人(d。他身上的服裝不是戰鬥服,而是貴族用的便服。據說他和我方接觸時還佩劍在身,但現在腰間什麼都沒掛。聽說他乖乖地解除了武裝。
「非常抱歉,在這種時候前來打擾。我知道這樣會給各位添麻煩。」
布拉多恩子爵以混雜著惶恐與恐懼的模樣,稍微彆開視線。在他視線前方,是朝著敵陣持續炮擊的騎兵炮。雖然已經拉開箭矢與炮彈無法到達的距離,但這裡也是最前線。炮聲、劍戟聲、慘叫聲……也就是被稱為戰場音樂的聲音,不由分說地刺進耳中。對於不習慣的人來說,想必很難受吧。
「我也是國王陛下的臣子,雖然很想立刻協助各位……但在這種狀況下,我不能拋下夫子與傭人們。請各位務必幫我找個地方藏匿他們……」
布拉多恩子爵戰戰兢兢地說道。他散發出的氣息,就像是個沒見識過戰場的膽小宮廷貴族。至少,我感覺不到他對我的敵意與殺氣……然而……
「不行,那位小姐恐怕是刺客。」
菲奧倫劄主教如此低語。我沒問「真的嗎?」,因為我的直覺也告訴我這女人是敵人。她雖然表現得膽小如鼠,舉手投足間卻散發出習武之人特有的氣息。不過,也有可能是那種隻練過道場劍術的人……現在情況緊急,必須隨時做好最壞的打算。
可是,菲奧倫劄主教在戰鬥方麵是個徹底的門外漢,我不認為她能察覺到這種細微的跡象。她到底是基於什麼理由,判斷普拉多子爵是敵人?她應該還沒跟子爵說過幾句話……不對,現在這種事不重要,重點是該如何突破這個麻煩的局麵。
「是啊,這是當然。身為騎士,我絕不認同讓無法戰鬥的人卷入戰火之中。」
我向主教輕輕點頭致意後,便轉向布拉德子爵說道。假設她真的是刺客,一個人又能做什麼?由於我們實施了搜身,因此她頂多隻能攜帶暗器。包含我在內,周遭的騎士們都穿著魔裝甲胄(附魔盔甲)保護全身,頭盔的麵罩也已經卸下,暗器根本傷不了我們。
雖然還有魔法這個手段,但這個世界並不存在詠唱取消。就算是初級的攻擊魔法,發動時也至少需要十秒。隻有兩種例外,一是將魔術紋刻在身上(我的身體強化魔法就是這種類型),二是使用魔道具。
不過,使用魔術紋的方式無法使用攻擊魔法。由於魔法會從刻有魔術紋的部位飛出,因此一旦使用攻擊魔法,自己就會受到最大的傷害。至於魔道具,由於和武器的理由相同,因此不需要太過警戒。如果是能夠殺傷人的魔道具,至少也會有大型手槍的大小。
「感激不儘,我由衷感謝您。」
「不,不,這是理所當然的。」
我一邊對話,一邊全力運轉腦袋。那些「避難民眾」在後方待命,至少無法和子爵聯手。就算他們引起騷動,由於遠離本陣,應該能冷靜應對。問題在於這個女人。
她沒有盔甲,武器也受到明顯限製。在這種狀況下,應該做不了什麼……不,應該反過來思考。就算她做不了什麼,也沒有問題吧?也就是說,普拉多子爵也是佯攻。說起來,在這種狀況下靠近的避難民眾,當然會受到警戒。要當成真正的攻擊,未免太過拙劣。也就是說……
「那麼,請稍等一下。我去傳令……」
「敵襲!從西邊小巷過來!」
傳令兵的叫聲響徹戰場。就在周圍騎士的注意力轉向聲音的瞬間,普拉多子爵手叉腰,直接抽出某樣東西。她手上握著的,是像鞭子一樣彎曲的薄劍。也就是腰帶劍,一種假裝成腰帶,能夠隱藏攜帶的暗器。
「請原諒我的無禮,主教大人!」
普拉多子爵以驚人的速度衝向菲奧倫紮主教。騎士們慌忙上前阻止,子爵卻以利落的步伐突破了防線。那並非尋常的步法,看來她果然不是泛泛之輩。
不過,子爵的目標果然是主教啊。她沒有武裝,乍看之下也沒有穿戴防具。在場所有人之中,她的戰鬥力想必是最低的……要說如我所料,也確實如我所料。我早已做好心理準備,立刻上前護住主教。我從腰際的槍套中拔出左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