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熱……」
這是醒來的我第一句話。感覺睡得很不舒服,全身都汗濕了。我睜開眼睛確認四周,看來我躺在一間還算寬敞的寢室裡。
房間裡一片漆黑,說到光源,就隻有從敞開的窗戶照進來的月光。我失去意識是在傍晚之前,所以至少睡了幾個小時以上。
「……」
從窗戶是開著的這點來看,我似乎沒有被敵人俘虜。大概是被我方回收了吧。想到這裡,我閉上眼睛。身體還是一樣非常疲倦,而且困意非常強烈。
這時,我突然發現自己抱著一個抱枕。又熱又軟,還濕濕的抱枕。大小和重量感,都剛好適合抱著睡覺。我緊緊抱住那個抱枕,把臉埋進去深呼吸。總覺得有股好聞的香味,讓我不禁用臉頰磨蹭。
「呼嘿、呼嘿嘿嘿!」
抱枕發出奇妙的聲音。我慌張地睜開眼睛,發現眼前的東西不是抱枕,而是有著一頭醒目黑長發的人類後腦勺。
「阿、阿德萊德……」
「啊!?……不,不是的。」
抱枕——也就是阿德萊德宰相,維持著後腦勺朝向我的姿勢,開口辯解。我似乎在抱著宰相的狀態下睡著了……不對,我完全搞不懂這是怎麼回事。
「我隻是想幫你擦汗,是你把我拉到床上的。絕對不是我想跟你同床共枕。所以這一切都是你的錯,聽懂了嗎?」
……不,這怎麼可能?啊啊,不過我不久前才聽過類似的借口。就是早上醒來,發現不知為何,身旁躺著索尼婭的那件事。既然連續發生類似的狀況,我隻能判斷自己有把靠近身邊的人拉到床上的怪癖。再怎麼說,我都是個危險人物……
先不管這個,她的阿德萊德宰相跟我一樣滿身大汗,還散發出非常煽情的香氣。異性的汗味,為什麼會這麼誘人呢?我直覺到這下不妙,立刻跟她拉開距離。
事實上,我現在處於非常不妙的狀態。在疲憊不堪的狀態下,反而容易產生情欲。要是在這種時候讓兒子重振雄風,我的處男之身轉眼間就會被宰相吃掉……不對,如果她願意負起責任,老實說,我非常歡迎這種路線。
「你、你這反應會不會太過分了?我們可是老交情了。」
不過,宰相用有些受傷的語氣這麼說,讓我感到很困擾。我很清楚被異性拒絕的悲傷。我今後也想和阿德萊德宰相維持良好關係,所以還是不要做出讓她感到厭惡的舉動比較好。老實說,我豈止不討厭,甚至感到高興。畢竟和嬌小的妙齡美女同床共枕,可不是常有的機會。
我裝出不情不願的模樣,將身體靠向宰相。結果她明顯鬆了一口氣,露出好色的笑容,抱住我的身體。
「哼、哼!這樣就對了。」
「要是被周圍的人發現,事情會變得很麻煩……」
我小聲抱怨後,輕輕搖了搖頭。剛睡醒而昏昏沉沉的腦袋終於清醒了。雖然和宰相談情說愛很有趣,但現在有太多事情必須確認。
「既然阿德萊德在這裡,就代表這裡是……」
「對,是我的宅邸。畢竟不能把昏迷的你丟在路邊。」
「原來如此,謝謝。」
阿德萊德宰相的宅邸在與奧蘭公爵派的士兵戰鬥時受到嚴重損害,但並不是所有房間都遭到破壞。這個房間應該是幸免於難的客房之一。
「我姑且先說,幫你擦身體和換衣服的是我的侍從。我一根手指都沒碰,你放心吧。」
「哦,謝謝。」
聽她這麼一說,我才發現自己雖然滿身大汗,但濺到的血已經完全擦乾淨了。衣服也換成乾淨的睡衣。在那種狀態下睡著,衛生方麵不太好,所以她的顧慮讓我非常感激。
「話說回來,戰況如何?」
「……唉,你就是這種人呢。」
阿德萊德宰相深深歎了口氣……不,這也沒辦法吧。不過,既然宰相都這麼說了,我大概可以猜到事情已經大致告一段落,但軍人也有軍人的義務。
「第二團已經投降,侯爵軍的殘黨也遭到殲滅。目前除了他們以外,沒有出現其他的反抗勢力。也就是說,王都已經恢複和平了。」
「太好了……」
我放心地歎了口氣。叛亂的主謀——下任奧朗德公爵伊莎貝爾,以及古錐梅爾侯爵都死了。既然主謀已經不在,部下們想必也找不到繼續抵抗的意義。他們不是投降就是逃亡,勢力肯定在轉眼間就四分五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