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上小孩詫異的眼神,鬆田話到嘴邊又突然停下了。
這麼說好像不太合適?
現在他算是理解萩下午說讓他找個理由比較好,確實得找個合理的借口才是,不然直接這麼說,很奇怪。
在江林不解地目光中,鬆田腦袋高速運轉,停頓了好一會兒才輕咳一聲說道。
“就、就是看一下你後背的傷。”
江林歪了歪頭,就聽他又接著說。
“再過幾天就有一個月了,讓我看看需不需要到醫院複查。”
這個理由就很合理,鬆田給自己的隨機應變點了個讚。
江林了然的點點頭,雖然他後背已經沒任何感覺,但鬆田哥這麼說了,那看一下也好,主要自己也看不到,再加上家裡的鏡子還不在浴室,所以這段時間還真沒注意過傷勢恢複的情況。
他轉身背對向鬆田,隨後雙手抓住衣擺將身上的套頭衛衣脫下來,原本江林臉上的膚色就已經夠白了,沒想到他身體皮膚看著更白皙。
鬆田看著小孩略微突出的蝴蝶骨微微蹙眉,這也太瘦了,身上都沒多少肉的樣子,平日裡穿著衣服倒是沒覺得,現在看就顯得格外瘦弱。
江林微微側頭問他。
“後麵,還好嗎?”
鬆田把目光移到他後心的位置,那裡的刀傷早就愈合了,出院前還拆了手術線,不過疤痕就要留一輩子了,三指寬的刀傷,上麵的黑痂已經自然脫落了,隻剩下新長出的肉色疤,兩邊還有拆線留下的縫合線的印記。
不知怎麼,鬆田鬼使神差的伸手用食指沿著那道傷痕輕撫一下,就在他手指和江林皮膚相觸的一瞬間,感受到溫熱指尖的江林驟然身形一僵,身體也不由自主的緊繃。
兩人誰都沒說話,鬆田摸著那道疤略微凸起,傷到了真皮層,估計以後也不會消掉了。
而江林繃住身體,一時間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後背,跟隨者那人的指尖在動,就感覺原本隻是溫熱的溫度,現在像是灼燒了起來,就當他耐不住打算開口的時候,鬆田卻先一步說道。
“還疼嗎?”
江林搖了搖頭。
“不疼,已經,沒感覺。”
不疼就行,不過鬆田如實和他說。
“留下了一道疤,估計以後也很難消掉。”
“沒事。”
後背留疤江林不是在意,這比他曾經渾身沒有一處好皮,全是醜陋傷痕的時候好太多了,可能他覺得自己回答的太隨性了,隨後便又多解釋了一句。
“在後背,我,看不到。而且,還有,衣服。”
鬆田笑了一下,這倒也是,平時都穿著衣服彆人也看不到,就連小孩自己,後背是他的視線盲區,確實沒多大影響。
一直光著上半身,江林有些不好意思地說。
“我,穿衣服。”
鬆田輕嗯說了聲好,不過就當江林剛準備套頭穿的時候,他突然想起左肩的
事,便又喊了一聲。
“先等一下。”
江林停下手裡的動作。
“怎麼了?”
鬆田把他剛套了個頭的衛衣讓上拽了拽,隨後左手抓住他的肩頭。
在那,他看到了和照片一樣的一塊蝴蝶狀印記,鬆田用左手拇指在那塊印記上來回摩挲。
江林有些不自在地動了動,耳尖泛紅的側頭看鬆田哥的手,但以他的視角卻看不到自己那裡有什麼,隻能再一次問他。
“怎、怎麼了?”
鬆田連忙放開錮住他肩膀的手解釋。
“沒事,你把衣服穿上吧。”
江林探究地看了看他,雖然鬆田哥嘴上說著沒事,但總感覺奇奇怪怪的,他伸長脖頸試圖往那處看去,隻能隱約看到那一塊皮膚好像和其他地方的膚色不一樣。
為了一探究竟,江林直接光著上半身走到洗漱池那邊的鏡子前,他側過身體透過鏡麵看去。
啊,那裡是一塊胎記嗎?
這還是他第一次注意到身體那裡有塊印記。
不過他不是蠢人,鬆田哥剛才停留在自己身上的這塊印記,想來是有什麼深意。
江林回想著剛才鬆田哥最先提出讓他脫上衣的事,在自己詢問後,他有停頓片刻,估計是在找理由?
現在想來,鬆田哥讓他脫上衣一開始的目的恐怕就是為了找自己身上的這塊印記。
想到這裡,江林心裡一沉,他在試探,在試探我到底是不是原裝的花江林。
鬆田見小孩跑去鏡子那邊,站在那裡許久都沒動便忍不住關切道。
“把衣服穿好彆感冒了。”
聽他關心的話,江林轉頭對上他沒有任何異樣的目光,心裡又覺得是自己想多了,可能就是單純看到自己身上有塊印記吧。
江林抿唇笑了笑抬手指了指自己左肩,語氣帶著驚訝地說。
“這裡,有,印記,我自己,沒注意。”
鬆田順著他的話。
“對,我就是剛注意到,所以才讓你停的。”
見小孩套好衣服,鬆田和他說了一聲便下樓了。
“我去買包煙。”
說是買煙,但其實是想起防燙手套沒買。
鬆田哥剛出門,江林轉眼便看到了他丟在桌上煙盒,他拿起煙盒,裡麵還裝著大半盒煙。
鬆田哥這是騙了他?
這些煙根本不需要買新的吧?
就當他猜測鬆田哥為什麼會騙他,有不方便告訴他的事?還是和彆人有約不能和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