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鈺止住咳,皺著眉,明顯不相信他的話,不知道為什麼這麼多人會喜歡這種刺激性且對人體有害的東西。
夾在手裡的煙還剩下大半,他抬頭看了眼顧靳,對方臉色沉沉,仍舊沒什麼表情。
時鈺決定再試一次,手裡的煙快遞到嘴邊時,前方突然伸出一隻手緊挨著他的指尖掐住了煙的中間一截。
時鈺手一抖,鬆開了。
“既然不喜歡,為什麼還要嘗試。”顧靳順手按滅煙頭。
時鈺一雙眼睛像是水洗過一樣直勾勾地望著他,回道:“不是你說要及時吐出來嗎,所以就想嘗試一下。”
顧靳頓了下,瞥了他一眼。
明明是一幅再乖巧不過的長相,但那雙眼睛裡卻滿是驕傲與不遜,絲毫不見之前的怯懦和自卑。
一個人前後的變化怎麼會有這麼大。
“你倒是聽話。”顧靳垂下眸低聲說道。
時鈺不滿他的形容,輕‘哼’一聲,糾正道:“這不叫聽話,應該稱之為探索精神。”
遠處集合的哨聲響了。
應該是是上午的懲戒起了作用,這群學生前往拉練場的速度快了很多,儘管黃教官的表情看起來仍舊不甚滿意,但也沒有說要懲罰。
下午高二一班的項目是障礙跑。
黃教官將他們帶到障礙跑現場,沒有立馬開始,而是自己先給他們演示了一遍跨越障礙的規則。
他的速度很快,無論是匍匐前進還是攀爬兩米多高的木板都顯得遊刃有餘,一點看不出他已經離開軍營近三年。
他的體能始終保持在最佳狀態,時刻準備著,隻等一聲令下便可以毫不猶豫地奔赴國家最需要他的地方。
時鈺怔怔看著他的身影,眼裡滿是憧憬,直接爆了句粗口:
“艸,真他娘的帥!”
任謙和的注意力被他的這句話拉回來,表情有些一言難儘,突然他朝時鈺的方向靠了靠,鼻尖嗅了嗅,好奇道:
“時鈺,你身上是什麼味道?”
“嗯?”時鈺抬起手聞了聞。
!!是剛剛抽過的煙的氣味。
任謙和臉都快湊到時鈺的脖子上了,時鈺嫌棄地將他的臉推遠些。
板著臉很是淡定地說道:“剛抽了根煙。”
任謙和眼睛微微睜大,一幅‘你能耐了’的表情,又湊近了些,小聲問道:“從實招來,哪來的煙?”
“我自己的。”
“騙鬼呢!你就背了那點東西,一目了然。”
任謙和扶了扶眼鏡,緊盯著時鈺臉上的表情,猜測:“是不是班長?”
時鈺麵部肌肉輕微動了下。
“嘶,真是班長啊!!”任謙和的聲音沒控製住,拔高的音量一瞬間吸引了許多注意力。
時鈺一胳膊肘頂在他肚子上,壓著聲音:“閉嘴。”
“咳咳,好的。”
嘴是閉上了,眼睛卻不停地在時鈺身上打轉,像是一顆百瓦探照燈,帶著濃重好奇。
時鈺無聲歎了口氣。
最後一排,家弈航順著顧靳的視線朝前望了眼,問:“靳哥,看什麼呢?”
“沒什麼。”
“時鈺現在和任謙和的關係都這麼好了。”家弈航忍不住嘀咕道。
顧靳腦中閃過剛剛看到的畫麵,時鈺和任謙和兩人靠得很近,肩頸想貼,動作間的親昵可見一斑。
他緩慢抬起手,遲疑地放在自己心口的位置,裡麵傳達出來的情緒陌生且複雜,他垂下眸子掩蓋住眼底的深意。
片刻後
“如果遇到自己感興趣的東西,你會怎麼做?”顧靳出聲問道。
他的話讓家弈航愣了下,家弈航從小和顧靳一起長大,隻有自己在拿不定主意時會詢問顧靳下一步該怎麼做。
對方好像生來就是如此強大,對自己的人生具有極強的把控力。
這是他第一次從顧靳的身上感受到困惑甚至是迷茫這樣的情緒。
這一點都不顧靳。
“具體是怎樣的東西?”他斟酌著問道。
顧靳沒有立馬回答,而是在仔細思考。
他的態度讓家弈航心裡直突突。
靳哥這樣真的很少見。
感興趣的東西莫不是國家級的寶貝。
他的思緒已經發散到他、靳哥以及程曆三個人偷寶被抓,榮獲十年鐵窗淚的淒慘畫麵了。
“很有趣,很鮮活。”顧靳的話很精簡,將家弈航的思緒拉回來。
有趣?鮮活?
“寵物?”
家弈航暗地裡鬆了口氣,口吻輕鬆地答道:“既然感興趣就帶回家養著嘍,這還不簡單。”
帶回家。
剛離開牢籠的人怎麼可能會乖乖回來。
顧靳突然低笑了聲,被碎發擋住的眼底,暗沉沉的。
“沒錯,你說的對。”
感興趣的東西就應該占為己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