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頭的沈既欲不知道什麼時候停了腳步,宋再旖沒注意,一頭撞他背上,少年的脊背挺直,也硬,因而反作用地往後倒了兩步,差點兒摔跤,好在被沈既欲及時反應過來拉住,問她有沒有事,她搖頭,站穩後皺眉抬頭看一眼,就見不遠處,兩人的麵前站著個“熟人”。
倒不是說那張臉有多讓她熟悉,而是這人之前的“騷操作”。
也是個二代,家裡也有錢,但長得就差點意思,想泡妞,結果人看不上他,明著放話說喜歡的是沈既欲那種,這就導致了那段時間凡是有兩人同框的局大家都發現,他身上越來越多沈既欲的影子,包括但不僅限於沈既欲熱衷的那些潮牌、佛珠手串、同款鎖骨鏈……以為彆人看不出來,拙劣的東施效顰,挺可笑,挺可悲。
沈既欲問單藺傑什麼意思。
單藺傑笑了笑:“剛在門口就看見你,還以為認錯人了,什麼時候回北江的?”
“你被你爸停信用卡的前一天。”
“……”
宋再旖在旁邊不客氣地笑一聲。
“你怎麼知道?”單藺傑問。
沈既欲不置可否地動了動嘴角,反問:“我什麼不知道?”
言下之意你那點破事兒那點小心思我全知道,隻不過懶得理,所以也彆想搞事,彆在我麵前耍花招。
單藺傑聽著,正是氣盛的年紀,又在一個圈子,早前就聽過沈既欲的名兒,傳得牛逼哄哄的,他不以為然,結果因為泡妞這事被實實在在上了一課,更不服了,梁子也算是單方麵結下了,可還沒等他找沈既欲“算賬”,就聽說沈既欲因為和人動手被家裡“發配”到南城去了,再多的細節不得而知,這事兒很快被沈家壓了下去。
也沒想到沈既欲這麼快又被“刑滿釋放”回來了。
他看一眼如今活生生站跟前的沈既欲,又看一眼旁邊還被握著手臂沒放的宋再旖,問:“代表一中來參賽的?”
“不然來附中參觀的?”
“行,等會見。”
……
兩人全當單藺傑的出現是個無關緊要的小插曲,沒當回事,隻在快走到球館的時候,宋再旖開口叫了聲沈既欲的名字,輕飄飄散在風中,他回頭,看著先他一步停下的宋再旖,又打一個哈欠,懶洋洋地說:“等會打球防著點。”
“嗯?”
“聽說單藺傑打球手不乾淨。”
沈既欲就聽懂了,笑,“擔心我啊?”
“不是,”宋再旖搖頭,“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辛苦的還是我。”
“放心,不會有事。”
宋再旖點頭,“行。”
然後兩個人就一左一右分道揚鑣,沈既欲跟八班男生一起往球隊席去,宋再旖往看台走,那時離比賽開始還有不到十五分鐘,觀眾席上已經滿得差不多了,而宋再旖沒成想在這兒又碰上一熟人。
耳釘、皮衣夾克、黑色choker,也是個頂漂亮的,正撐著額頭發著呆,可能是由於那張攻擊性太強的臭臉,她旁邊沒人坐,剛好空兩位子,宋再旖走過去,問:“這裡有人嗎?”
黎嫣聞聲抬頭,看到是她,有點驚訝,但隨即眼珠轉了轉,瞧見台下正熱著身的沈既欲,就明了了,把原本擱椅子上的一盒茉莉奶糕挪開,說一句沒人你坐。
宋再旖沒跟她客氣地坐下。
兩人能說上話也屬於不打不相識,之前圈裡有個小開過生日,兩邊都請了,都是心高氣傲的主兒,本該八竿子打不著沒交集,結果飯吃一半來了倆人,其中一個宋再旖認得,是萬康集團的太子爺,比她們都要大幾歲,但純就是一個卑鄙小人,沈既欲因為家裡生意和他打過交道,在他那兒吃過虧,而那頓飯在場還有一個人比她更膈應,黎嫣事後跟她說,這畜生同時談三個,也負了三個,她姐姐就是其一,被騙身騙心,所以潑他兩杯酒都算少的。
宋再旖深以為然,一個新仇,一個舊怨,兩人秉著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就這麼認識了。
……
離球賽開始僅剩最後十分鐘。
宋再旖漫不經心地往場上掃一眼,因為是主場作戰,單藺傑顯得淡定,還有空和隊友談笑,但也能明顯看出來他的心神還留了一部分在場對麵的一中區域,留在沈既欲身上,可沈既欲連一個多餘眼神都懶得給,他轉著腳踝,視線往看台上撂。
“陪沈既欲來的?”黎嫣適時出聲問,與此同時把手邊的那盒奶糕遞過來,努嘴問宋再旖吃不吃。
宋再旖不置可否地聳肩,然後接過,“今天怎麼這麼大方?”
“因為我在裡麵下毒了。”
宋再旖笑,揭開蓋子,叉一塊放嘴裡,茉莉的清甜化開,她問:“你呢,哪陣風把你吹來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