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頭一口井,村尾一口井,裡正家也有一口井。
但現在隻剩下村頭這口井還在出水,誰也不知道這口井什麼時候乾涸。
村裡大部分人都是白天排隊來挑水,但也有好幾戶是晚上過來挑水,誰家一天挑多少水,這是沒個定數的,更沒人規定夜裡挑水後,第二天就不能再來挑水了。
眾人看明白了,王大山這是明擺著找葉家倆小子的麻煩。
葉二海咬牙切齒:“裡正都沒說什麼,你憑啥不許我們打水!”
王大山冷笑,他抬腿就踹翻了葉二海腳邊的水桶:“還憑啥,就憑你們家用水太多了,耽誤了大家夥!”
水桶咕嚕咕嚕滾下去。
葉三樹像小牛犢子一樣朝王大山衝過去。
王大山一把揪住他領子,揚起手就要一拳頭揍下去。
“住手!”
江晚清冷的聲音響起。
人群自然讓出了一條路,江晚走過去。
她一把將葉三樹拽回來,擋在了自己身後:“你這是要公然欺負我們孤兒寡母?”
“誰還能欺負的了你?”王大山嗤笑,“你他媽從我兒子手上搶走了三四斤重的大肥兔子,你敢從我兒子手上搶東西,就彆怪我不許你們一家人用水!”
江晚冷笑:“隻許你王家的兒子搶彆人的東西,就不許彆人搶回來?”
“那隻兔子,是我家四山發現抓住的,你家王大牛為了搶走兔子,抓傷了四山的手腕,還扯破了四山的衣服,這筆賬我都沒跟你王家算清楚,你竟然還敢踢翻我家的水桶?”
王大山好吃懶做,在村裡人緣很差。
江晚這麼一說,就有人跟著附和。
“可不是呢嘛,前幾天王大牛從我孫子手上搶走了一把野菜。”
“去年王大牛那夥人在我地裡偷白菜,被我抓住好幾次了,這孩子跟他爹一樣,不學好。”
“葉嫂子子以前隻會撒潑罵街,今兒竟然能說這麼利索一大串話。”
“葉嫂子再混不吝,那也是個當娘的,哪個當娘的不護犢子?”
“……”
被村裡人指指點點,王大山惱羞成怒:“葉江氏,彆以為你是女人我就不敢揍你!”
江晚將自己的腦袋送過去:“來,往這兒砸!前兒被我親大哥砸破頭,我讓他賠了一隻雞幾斤肉,我知道你們王家窮,那就賠幾斤大白米吧。”
“快點,墨跡什麼,趕緊砸吧,砸狠點多賠幾斤米就完事了。”
她向前逼近了幾步,王大山不受控製往後退。
他在村裡名聲差,但葉江氏的名聲也不咋地,所以他才敢公然挑事。
隻要村裡人不向著葉江氏,他就有本事從這女人身上啃下一塊肉,
誰能想到這娘們竟然不按常理出牌,先是有理有據一番話,然後突然發狠送來自己的腦袋,
他要真把這娘們的頭砸破了,被村裡人戳著脊梁骨罵是小事,主要是得賠糧,他家哪有餘糧。
可這娘們慣會撒潑賣狠,到時候一根繩子吊死在他家門口,那就完犢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