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初的京城,夜涼如水,街道之上寂靜無比,就在眾人入夢之時,一場悄無聲息的殺戮才正式開始。
陛下從不是心軟之人,下達的命令是斬草除根,一夜之間,所有參與謀劃之家,無一人生還。
除了裴家。
國公爺自然也被皇城司眾人給圍住,可無一人敢放肆,都知曉裴大人是陛下親信,便是他們這些人也要聽裴大人指揮。
相對於彆的府邸,鮮血淋漓,慘絕人寰,國公府顯得格外安靜,甚至有些詭異。
常行一乾人守在外頭,輕易進不去府中,和皇城司中人對上,兩方人都未接到世子的命令,誰也不敢輕舉妄動。
隻好等著天亮,世子從裡頭出來。
這一夜,府內誰都沒能安睡。
遲遲沒等到消息的裴沉,坐在正堂之上,燭火微閃,映在他嚴肅麵龐之上,顯得格外冷沉。
屋內隻他一人,眼底情緒灰暗複雜,瞧見外頭的圓月,嘴角像是微微扯動了一般,獨自走到院外,背影挺拔而又孤寂。
外頭雖並未有人進來,可這府內卻同樣有人丟了命。
裴揚被抬回院中之時,已然失了半條命,同時也讓孟姨娘失了神智,這可是她這輩子唯一的指控。
她死死拽著眼前下人,急急詢問事情來龍去脈。
“這是怎麼回事?”
“是誰,傷了我的揚兒?”
在下人拚拚湊湊的言辭之中,孟姨娘隻抓住了幾個重點詞,是裴桉將她兒子打成這般。
隻穿著一身白色裘衣的孟姨娘,此刻像是失了魂一般,癱坐在地上,神色麻木不已,死死咬著牙關,淚水從泛紅的眼眶滑落。
“寧氏!”
孟姨娘此時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