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紅河自然不會被燒開沸騰了,隨著氣泡逐步上浮的,是很多形狀各異的魚。
練雲生前世也算是吃過不少水產,淡水海水都有,但此刻河裡浮現的魚,種類繁多還是超出他的想象。
有的魚渾身滑溜溜的沒有魚鱗,仿佛就是被一層膜覆蓋,能看到顫動的臟器。
有的魚體形不對稱,長得扭扭曲曲的令人作嘔。
更有一些魚,還在身體兩側長出手腳,浮上水麵的時候手腳掙紮擺動,如同溺水掙紮的孩童。
不管什麼世界,密集恐懼總是常態,隊伍裡大部分人看著河麵浮起的怪魚們逐漸組成一座跨河的浮橋,都還是忍不住倒退幾步。
村長臉色有點發白,看著這浮橋組成,馬上收起手臂,傷口也開始快速的愈合,最後隻剩下淡淡的一條疤。
“還看什麼看!”村長練學昌吼起來:“趕緊過橋!彆浪費時間!”
原本已經在身邊聚攏了一群人,成了小頭目的練大寶和練二寶,第一次看到這魚橋了覺得腿下發軟。
臨時跟班們慫恿兩個孩子王先過,大寶和二寶卻讓去年參加過考核的少年先走。
村長麵前,大家隻能壓製住恐懼,由參加過考核的人當先走過魚橋。
練雲生不早不晚,排在中間走上去。隔著草鞋感受到那種滑膩膩的腳感,讓他也不禁有些頭皮發麻。
不到二十人的隊伍,過個十五米寬的小河,十分鐘內也就完事。
直到大家都過了河,村長才最後一個走過魚橋,然後用腳在河岸上踏了幾下,怪魚群就轟一下散開,回歸了水下。
這個時候,感覺遠離了危險的少年們才忍不住興奮起來。剛想互相交流體驗,村長沙啞的聲音如同冷水澆下來一樣。
“考核看到的事情,全都給我爛在肚子裡!不管今天考核過不過,回去之後,就連爹媽都不能說!”
村長的眼睛微微眯起來,仿佛盯著獵物一樣掃視隊伍:“族學考核,是我練家代代先祖設立。經曆考核又管不住嘴巴的,自然有族規伺候!”
聽到族規二字,大家都不禁哆嗦一下。每年那些被族規處罰的族人,下場之慘烈絕對生不如死。
白頭發的偉爺爺率先點頭:“我懂我懂,我嘴巴最穩!”
村長不屑的說:“你個老不死的懂屁!每年考核都來,還想著做被選上的白日夢!”
偉爺爺一臉討好的笑容:“除了第一次,後麵每年的考核,交錢也能來。三十歲之後交雙份錢,我可從來沒少給。”
村長知道這老頭沒壞規矩,無非是仗著家裡男丁人口旺多占的地也好,不差錢罷了。
當下冷哼一聲,村長也懶得理會這個“資深考核”者,帶頭繼續向著後山走去。
越過一片長著灌木的起伏丘陵,地勢開始逐漸向上,這便是踏入後山範疇了。
從這裡開始,就基本上沒有明顯的道路,大家開始在一種光禿禿幾乎沒有樹皮的筆直大樹間曲折穿越。
練雲生眼裡,這些筆直的樹木像是秋季掉了樹皮的梧桐,但這種樹木在陽光照射的時候,樹乾上有一種釉麵的玉質反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