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白天,又是族學裡常規的教學,下午多了一項讓新學員五人組設法抵擋練雪中塾師的算籌攻擊環節,算是有點新意。
練雪中的算籌上,都沾了白色的石灰粉末,根據學員們身上出現石灰痕跡的部位和數量來判斷他們組隊演練作戰的效果。
眼下的小隊,已經稍微有點配合意識。
小隊由練大寶作為防守反擊的主力,其他人要麼幫助減少算籌攻擊的傷害,要麼限製練雪中的活動與攻擊範圍,配合青澀但多少有點樣子。
演練完畢,練雪中塾師一臉不滿的指著練雲生說道:“你剛才是做什麼?”
練雲生露出個愣愣的表情:“我給大家遞東西啊?防禦用的草盾,投擲的石塊……”
“你怎麼不把包袱皮用來阻擋算籌?”
“塾師大人,上次您不是說我揮霍真元,沒做好後勤的事情?我今天就省著真元消耗,隻管給大家手裡遞趁手的家夥……”
練雪中塾師大怒:“你這是旱就要旱死澇就要澇死是吧?讓你彆揮霍真元當自己是主戰,你就畏畏縮縮吝嗇真元,就當成隊伍裡純純背包送貨的!”
至少五根以上的算籌從天而降,給練雲生敲得一頭包,大寶二寶兄弟在旁邊看得津津有味。
教導眾人好一陣後,練雪中塾師帶著大家又去了一趟祠堂祭拜。
立村日是紀念開創村莊的先祖們篳路藍縷跋涉山林,為子孫後代開辟生存之地。作為族學中人,單獨祭拜也是必要的。
既然是大的慶典,雖然族學沒有放假,但提前放學還是有的。練雲生回到家裡,發現母親張羅了家裡養了快一年的豬送去屠宰賣錢了。
“今晚慶典,處處大宴,各家的雞鴨鵝和豬羊犬都不得安寧了,哈哈!”金氏喜滋滋的盤點著賣掉豬的錢:“咱們家的豬,淨肉得五十多斤,算上豬雜下水等等,得銅錢共計三百七十六,還零五個鐵錢。”
金氏算著算著,突然想起:“哎?今天的草雞蛋呢?”
練雲生趕緊喚出一個小包裹,打開後裡麵有三十枚銅錢排著:“賣了,一個什麼青蘿戲社的大廚,硬說咱們家雞蛋好,三十來個雞蛋就給了三十個銅錢……”
“啥玩意?賣了多少個雞蛋?”
“三十多個啊,眼下每天草雞能產雞蛋數量,還在慢慢爬升呢。”
金氏看著練雲生手裡的銅錢,驚得眼珠子瞪成一大一小,嘴角都禁不住有點抽搐,好半天她才一把奪過兒子手裡的銅錢,一枚一枚手掰牙咬的確定真偽起來。
“不應該啊,每一枚都是足銅真錢,竟然連半枚假的都沒有?”金氏滿臉疑惑:“好歹摻幾枚假錢進去,不然這錢拿得不安生啊。”
練雲生搖搖頭,金氏還兀自在那各種猜測,懷疑青蘿戲社的人是不是野外吃了什麼菌子,腦子糊塗了。
此時村子裡麵已經是很熱鬨,家家戶戶幾乎都在屋裡待不住。看社戲的,看雜耍賣藝的,買跌打藥膏大力丸的,聽江湖遊醫傳授夜夜金槍不倒或包生兒子秘方的……
從村裡到曬穀坪,當真是每年難得一見的勝景。
練雲生雖然是少年身體,可內心不但成熟,而且還憂慮各種事情。吃過晚飯之後,他就去接替啞叔,蹲守草雞場了。
夜晚,從山坡上看去,慶典終於到了點燃那柴山的環節。衝天而起的火焰,讓仲夏夜的風都帶著炎熱,人們忘情的或歡呼或高歌,仿佛一年的辛勞都不值一提。
練雲生坐在熟悉的石頭上,看著光屏上自己接近恢複滿的資源數,默默的等待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