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啞叔從第二個雞窩裡,掏出五個雞蛋時,金氏和練雲生都知道不對了。
“啞叔,他被梁氏那賤貨收買了!”
金氏腦門子都冒青筋起來,恨得咬牙切齒。
梁氏雙手叉在胸前,一副贏定的得意神情。她的禦用跑腿小花臉,來到她旁邊悄悄說了幾句。
梁氏低聲笑道:“啞叔雖然孤家寡人,但好歹也是我當年把他招來給咱們家族打工的。這些年,多少頓飯喂出來的恩情,他還能不幫這個忙?”
小花臉負責幫梁氏跑腿,笑著又從梁氏那接過幾枚鐵錢,轉身就消失在人堆後。
從昨日至今,啞叔一個人守著草雞場,也沒有誰來監督他,想要作弊可就太容易了。
當啞叔從第三個雞窩裡隻拿出三個雞蛋的時候,金氏覺得眼前一黑,差點要坐到地上,練雲生趕緊把她扶住。
“阿生,你進了族學了,有……有沒有什麼神奇手段,可以證明啞叔被那賤人收買?這個打賭,不公平啊!”
金氏無力的說著:“要不,要不請塾師,或者族老?一定有什麼神奇手段,是可以區分真假,甚至可以讓人立誓報應吧!”
練雲生搖搖頭:“娘,族學哪能管這些事?再說了,神奇手段,也不是樣樣都能。”
不用問光屏練雲生都知道,也許存在那種立誓辨謊的神奇手段。
但這種規則類的玩意,天知道要多少轉的神奇生命才能夠實現。拿來為幾十個雞蛋做打賭證明,練雲生都不敢想。
啞叔一個接一個的向外掏雞窩裡的蛋,一直到了最後一個雞窩前,合計也就不到三十五枚。
圍觀的村人都知道,這已經算是比正常雞蛋產量偏多一點,屬於很正常的範疇。所以最後一個雞窩裡,說什麼也不能掏出三十多個雞蛋這麼離譜。
“金氏輸了哩!”
“她們一家子好像打賭九百銅錢,手筆可不小。”
“金氏跟梁氏,可都不是省油的燈,待會要是打起來,那才叫好看!”
聽到村人的說話,金氏突然眼珠子瞪得大大的,直接去拉住了宿老。
“族公!您可要明察,可要做主啊!那啞叔有問題,被梁氏那賤人給收買了!”
梁氏可不甘示弱:“你嘴巴乾淨點啊!什麼收買?啞叔在咱們村子多少年了?雖然不是本姓的人,但他這麼多年,人品都是鄉親們見證過的吧?”
“各位鄉鄰們都來評評理!啞叔在村子裡雖然不寬裕,但是他摘過誰家一棵菜?撿過誰家一根稻?金氏說他被收買,你們能信?”
這種打賭的驗證,本來就是純靠人品信譽背書,當初選擇啞叔來也是這個道理。金氏現在突然指責,是沒人支持的,她自己也很快失望沮喪起來。
眼看就要有衝突起來,村民們興致勃勃的,一個個都趴在了草雞場的籬笆邊上,有些還把籬笆都壓壞了。
啞叔帶著點愧疚神色,來到了最後一個雞窩前,手剛往裡麵一伸,一隻體形略大的黑色草雞咯咯叫著跑了出來,後麵還跟著幾隻草雞緊緊追上來。
梁氏趕緊把草雞場的入口竹門給關上:“哎!小心彆讓草雞跑出來!這會人太多,嚇得跑進山林裡就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