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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6章投鼠忌器
但，陸天羽剛剛抵達那灰色漩渦邊緣位置，便被一股強橫到極致的大力，驀然推撞開來，口吐鮮血，瘋狂倒卷。
這灰色漩渦，其內蘊含著一縷足以毀天滅地的位界之力，唯有上界之人，才能進入其內。
至於陸天羽的兒子念羽，則是因為身周有著王家先祖分身能量護佑的緣故，這才能夠暢通無阻，順利進入其內。
對於下界神荒大陸的陸天羽來說，想踏入漩渦裡麵，除非擁有足夠強悍的實力才行。
“小子，你放心，老夫不會讓你兒子那麼快便死去的，老夫會將其魂魄抽離，鎮壓在滅神燈內，讓其遭受九九八十一年的煉魂之苦後，化為真正的冤魂厲魄，為老夫所用，哈哈！”灰色漩渦內，傳出那模糊黑影無限惡毒之音。
隨著這聲音的傳來，其內的黑色模糊身影，正逐漸進入傳送狀態，慢慢變得虛幻。
“哇！”陸天羽聞言，立刻忍不住身子劇烈一晃，大嘴迅速張開，猛的噴出一口鮮紅逆血。
此刻的他，可謂是痛不欲生，心如刀絞。
陸念羽，自己第一次見麵，甚至來不及抱一下的兒子，如今卻被那可惡的王家先祖分身抓去，更為可怕的是，竟然還要被抽魂取魂，曆經那九九八十一載的煉魂之苦。
陸天羽知道，憑著王家先祖對自己的恨，所說之話絕非妄言，絕對會說到做到。
而這一切，全都是因為自己保護不力引起，全都是因為自己實力不夠造成。
若自己實力足夠強大的話，豈會任由那王家先祖分身在自己麵前眼睜睜將其奪走？
若自己實力足夠強大的話，豈會讓那王家先祖分身活著離去？
若自己實力足夠強大的話，豈會讓兒子遭受牽連，承受那八十一載的煉魂之苦？
“狗賊，還我兒子！”陸天羽狀若瘋狂，仰首發出一聲驚天怒吼，此吼動天，猶如受傷的野獸咆哮，響徹整個虛空。
與此同時，在強烈到極致的悲憤刺激下，陸天羽頭頂發髻驀然碎裂成渣，滿頭長發根根倒豎而起，整個人猶如一柄出鞘的利劍，殺機四射的瘋狂向著虛空灰色漩渦衝去。
為了兒子，他已陷入瘋狂。
“轟隆隆！”沒有任何的花俏，陸天羽以自己的身體作為武器，重重撞在了那灰色漩渦之上。
伴隨著一陣驚天巨響，灰色漩渦內迸射出一股更為強大的推撞之力，將陸天羽整個身子猛然拋出，血肉模糊，鮮血飆射中，虛空灑下一片觸目驚心的血雨。
但，陸天羽仿佛不知道疼痛一般，儘管其整個身子已是皮開肉綻，鮮血如注，儘管其五臟六腑已然移位，從體內傳出陣陣撕裂般的痛楚，可他在穩住身形後，卻是義無反顧，再次瘋狂向著上方的灰色漩渦撞去。
隆隆轟鳴之音絕天地而起，幾乎眨眼間，陸天羽的身體，便瘋狂撞擊了灰色漩渦數十次，雖然無法令其破碎，但卻使得其內的傳送陣受到了巨大的影響，傳送速度大大減緩。
從陸天羽撞擊開始到如今，傳送陣的模糊黑影，一直處於即將傳送狀態，而無法成功傳送出去。
隻因，這兩界之間的傳送，須得運用到那縷位界之力才行，但在遭受瘋狂攻擊下，這縷位界之力，幾乎大部分都用在對付陸天羽身上，以至於餘力不足以展開傳送。
望著那猶如飛蛾撲火般的陸天羽，灰色漩渦內的模糊黑影亦是忍不住駭然動容，他沒想到此子竟是如此執著，為了兒子，連自己的性命都不要了。
那王家先祖自問，若是換做自己的話，恐怕絕對難以做到像陸天羽這樣，為了區區一個後人，而不顧自己生死。
“全部出來，給我破掉這漩渦！”雙目赤紅的陸天羽，雖然已經陷入瘋狂，但神智兀自保持一絲不滅，猛然一拍腰間儲物袋，從其內取出乾坤鼎，開啟後放出大小妖，還有重傷的陶華西等人，冷冷一聲令下。
“是，哥哥！”“是，主人！”兩人一妖，迅速運轉體內所剩不多的能量，隨著陸天羽一起，對這虛空漩渦展開了瘋狂攻擊。
而此刻，陸天羽亦是停止了那種用身體撞擊漩渦的做法，雙臂驀然高舉，瞬間彎曲成斧形，向著前方狠狠斬出。
與此同時，更是毫不猶豫張嘴噴出一口逆血，瘋狂倒卷下，儘數融入虛幻戰斧內，夾雜著開天辟地之勢，無情向著漩渦斬落。
一時間，轟鳴巨響傳遍四麵八方，整個虛空儘是橙色能量之芒飛揚激蕩。
在陸天羽與眾手下強者齊心協力之下，那無堅不摧的恐怖灰色漩渦，竟然在其邊緣位置，出現了無數觸目驚心的細小裂痕。
而且隨著攻擊的不斷進行，裂痕越來越大。
就在此時，其漩渦內的傳送陣，已然徹底停止運轉，那模糊黑影的雙目，不由嚇得肝膽俱裂，雙目猝然睜得滾圓，其內滿是濃濃的不敢置信與驚駭欲絕之色。
他萬萬沒料到的是，在這縷位界之力的阻止之下，陸天羽竟然還能轟開傳送漩渦，一旦這漩渦崩潰，那傳送陣就會徹底損壞，到時候自己便無法成功回到上界了。
雖然眼下的他，僅僅是一具分身，但卻不容有失，因為這分身乃是他無數分身內，實力最強的一具，體內蘊含著本尊的一部分信仰之力，一旦分身死去，那麼本尊定會瞬間遭受嚴重反噬，導致實力大減。
王家先祖的分身，與陸天羽的分身不同，他的分身是由自身極為珍貴的信仰之力構成，而陸天羽的分身，則是由天材地寶煉製而成。
陸天羽的分身一旦死亡，隻須重新煉製一具肉身，賦予靈魂便行了，對本尊毫無半點影響。
但王家先祖卻是不同，每死去一具分身，其本尊的信仰之力便會失去一部分，導致綜合實力大大減弱，可謂得不償失。
不到萬不得已，王家先祖絕不會讓分身輕易死去。
“住手，快住手，如若不然，我立刻掐死你兒子！”嚇得肝膽俱裂的王家先祖分身，不由驀然舉起那隻虛幻大手，狠狠掐在了小念羽的脖子上。
“哇！”受痛之下，小念羽立刻忍不住張開小嘴，發出一聲嘹亮的嚎哭，其聲洪亮，猶如一根利刺，狠狠刺在了陸天羽心上。
“全部住手！”投鼠忌器之下，陸天羽雖然恨不得立刻將這王家先祖分身碎屍萬段，但卻不得不大手一揮，阻止手下兩人兩妖繼續攻擊漩渦。
他不敢賭，一旦那王家先祖分身真的對兒子下殺手的話，那自己這輩子都要生活在極度內疚悲憤中了。
“還我兒子，我讓你離去！”陸天羽眼角，悄然滑下兩行血淚，死死盯著王家先祖分身，發出一聲驚天怒吼。
說話之際，陸天羽更是雙手緊握成拳，就連其指甲深陷肉中，鮮血直流亦不自知。
由此可見，其內心的悲憤與殺機，已然達到何等強烈的程度。
“如今你兒子在我手，你沒資格與老夫討價還價，識趣的，乖乖停止攻擊，讓老夫離去，若是你再攻擊這漩渦一下，那麼休怪老夫辣手無情，立刻將你兒子掐死，老夫說到做到，不信的話，你可以一試！”王家先祖分身聞言，不由陰仄仄一笑。
“你……”陸天羽身子猛然一顫，牙齒咬得咯咯作響，但卻無法可想，隻能死死瞪著漩渦內那王家先祖分身，雙目似欲噴出火來。
與此同時，其雙目內溢出的血淚，亦是沿著臉頰滑落，瞬間染紅了其胸前衣袍。
“唰！”就在此時，灰色漩渦內，再次傳出一陣耀眼奪目的白光，愈來愈盛之下，傳送功能，開啟。
眼看，那模糊黑影，正在淡化，即將被傳送而去。
“主人，怎麼辦？”陶華西與胡斌死死盯著漩渦內身影，不由心急如焚的向著陸天羽征詢意見。
“讓他走……”這句話，完全從喉嚨內吼出。
因為，陸天羽不敢冒險去賭，即便王家先祖分身先前那番話恐嚇的成份居多，他也不敢貿然動手，畢竟，這賭注是以自己兒子的生命為代價。
但，當漩渦內那身影逐漸進入傳送狀態之際，陸天羽亦非坐視不理，而是神念一動，迅速聯係上了《盤古天書》器靈道古前輩：“前輩，請幫幫我，破開這漩渦，讓我追上那可惡的老賊，救出我兒子！”
在此等情況下，他隻能求助於道古前輩了。
可下一刻，隨著道古前輩的回答在其腦海直接響起，陸天羽徹底的失望。
“對不起，小羽，不是老夫不肯幫你，而是老夫實在愛莫能助，無能為力，憑我現在的狀態，根本無法與那位界之力對抗，若是強行去破除的話，隻會讓我身受重傷，再次陷入沉睡狀態。”
“這麼說，就連你也沒辦法了？”陸天羽心中刺痛愈發加劇。
“對不起，老夫真的幫不上你。”道古話落，立刻陷入沉寂狀態，再也不發一語。
“啊！”在極度絕望之下，陸天羽不由仰首發出一陣撕心裂肺般的哀嚎，在其眼睜睜的注視下，兒子念羽正被那王家先祖分身帶著，驀然消失無蹤，被傳送出去。
隻不過，這傳送需要很長一段時間，並非一時三刻便可抵達目的地，雖然其內已然不見人影，但那灰色漩渦仍然存在，緩緩旋轉。
唯有王家先祖分身成功傳送至上界，回到本尊所在地，這灰色漩渦才會徹底崩潰，不複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