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想著,她竟然忍不住露出了一點笑意,拉著大叔的手,輕輕搖了搖,像個晚歸的小孩子在大人麵前撒嬌。
她的另外一隻手,卻無意識地捏著那隻折好的紙鶴,那紙鶴,被濺上了一滴鮮紅的血跡,像一個紅紅的傷口。鐘靜言的手指,恰好捏在那上小小的紅點上。
那是一個絕色的傷口。
“落落,過來爸爸這裡,你不要被他……”一個“騙”字到了嘴邊,鐘邦立生生忍住,終究,季家他還是顧忌的。“他,不會是你的良人。如果是有人給你施壓威脅,你完全沒必要去管,有爸爸在,誰也不能傷害你們三個。”他的聲音沙啞沉重,但是對鐘靜言的關心毋庸質疑。
爸爸,終究還是那個愛著她的爸爸。
看著那個記憶中永遠強大得像天一樣的男人,她給了養父肯定的微笑,“爸爸,沒有人給我壓力,我真的愛他,才想跟他在一起。”
視線觸碰到哥哥們傷痛到不忍卒睹的眼睛,她有瞬間的黯然,但是,旋即,她甚至對著哥哥,也微笑了,“哥哥,和他在一起,我……很開心。沒有人逼我。”
她已經找到真正屬於自己的那片天。
“我會好好的,明天回英國,你們要來送我。沒有了我這個大顧慮,你們一定能將事情處理好。”
“誰敢勉強我女兒?”一個略嫌清冷的中年男聲突然響起。
眾人齊齊看去,雷致遠在兩個黑衣人的簇擁下,緩步走進大廳來。
黑衣人將咖啡卡座墊上專用的白色軟毛座毯,雷致遠優雅地坐下,對著鐘邦立略略欠身,打過招呼,顯然是與他約好了過來的。
他女兒?是指……鐘靜言?
在場的人全都怔住。
不過,有兩個人的心情,卻已經那麼急不可待,一秒鐘也不能等。
管他誰的女兒誰的妹妹,他們要的,隻有彼此。
“爸爸,哥哥,我先走了。我會給你們電話。”被大叔拉著往外走,鐘靜言隻來得及邊走邊丟下這句話。
“落落……”雷致遠站起來。
可是,咖啡廳的門被關得“砰”地一響,誰能聽見他的叫聲?
外麵,不知何時下起了雪,薄薄的一層,已經覆蓋住了街麵。
灰冷的天,沒有風,隻有小雪撲在兩個歡喜的人,身上,臉上,涼絲絲的,竟是格外的舒服。
有人說,愛情是很奢華的事情,可是,愛情也是很簡單的事情。拋開一切,隻是愛,隻是喜歡,隻是緊緊地擁抱著那個渴望的人,便歡喜得心都痛了。
“老婆,你剛才向我走過來,樣子真是漂亮極了。”大叔出門便笑得壞極了,就像早已洞穿了鐘靜言長久以來的掙紮和虛張聲勢 。
“你,就不怕我再次拒絕你?”
“怕啊。”大叔老實地說,孩子氣地抿唇,“不過,你拒絕一百次,我便求你一百零一次。直到你跟我走為止。反正我有的是時間和耐心。”
setven和司機在街道另一邊等著,他們兩人站在空曠的街道中間,四麵都是冷風,哈出去的氣都是白色的。可是,季少傑用大衣將她整個人包裹住,她就暖和了。
站在路上,他們旁若無人地接吻。
偶爾幾輛車子,都知趣地繞道而過。
setven和司機轉過臉去。“有煙嗎?這天,真他媽的冷死了。老板到底還要吻到什麼時候?”
“誰知道?但願在他們分開之間,咱倆不要凍成冰棍。”
“……到底還要吻多久?這都十多分鐘了……”
隻有路上那兩個膠著在一起的人才知道他們在乾什麼。
“我餓了,想吃饅頭。”
“我也想吃,還想吃紅燒獅子頭。”
“我先看看饅頭熟了沒有……”
“喂,叔叔你摸哪裡?……”
“上麵兩個……軟乎乎的,嗯,熟了,還是帶紅豆的。”
“……”
“下麵這個……熟得都裂開了……”
回家,吃饅頭嘍……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各位投雷。群麼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