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握的時候桑亦不覺得尷尬，握住了倒覺得尷尬了起來，乾笑兩聲打算將手收回來，但穆文驍卻握著沒鬆，還低頭看了過去。
桑亦眼皮一跳，穆文驍的手很熱，存在感實在是太強。
桑亦後背開始起雞皮疙瘩，下意識將手用力往回一抽，因為用力過猛，連帶著穆文驍的手在半空中甩了兩下。
空氣中有短暫的靜寂。
看著穆文驍空蕩蕩的手，李宏驚了，臥槽，這貨是瘋了嗎？他竟然甩了穆文驍的手？
是嫌禍闖的不夠大是吧？
鐘助理適時上前：“穆總，陳啟全那邊說不追究了，是王律師去醫院見了他嗎？”
“嗯。”穆文驍若無其事的收回手，點了點頭。
鐘寧便轉頭對李宏道：“我們穆總找了律師去跟陳啟全談過了，後邊他應該不會再找你們的麻煩，李總放心就好。”
李宏這才明白桑亦為什麼能出來，看看人家鐘助理這業務能力，絕不讓他家總裁做的好事悄無聲息。
李宏又是一頓道謝。
桑亦竟然也聽明白了：“給穆總添麻煩了。”
李宏忍不住斜眼瞪他，不是剛才甩人手的時候了。
“不算太麻煩。”穆文驍看著他，“很晚了，我送你回去。”
“不用，不用。”桑亦擺手，“我坐地鐵就行。”
“現在這個時間已經沒有地鐵了。”鐘寧說。
“那我坐公交車，還有最後一班，能趕得上。”桑亦往前走，踉蹌一步，下意識抓住了身邊人的胳膊。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桑亦鬆開手還給人拍了拍袖子上的褶皺，然後繼續往前走。
桑亦的狀態李宏是最明白的，看著表麵不醉，內裡其實已經醉透了。
“好了好了。”李宏怕桑亦搞事，忙走過來，“打車，打車，我給錢。”
桑亦便朝他伸手：“拿來。”
李宏咬了咬牙，朝穆文驍尷尬的笑了一下後，掏出錢包拿了兩百塊拍在桑亦手裡：“趕緊的，打車，我送你。”
“不用，我能自己走。”桑亦說完，突然“哦”了一聲，轉身朝穆文驍一個九十度彎腰，“謝謝穆總，穆總再見。”
李宏：“……”
桑亦拿著錢轉身然後歪歪扭扭的往公交站走，一邊走一邊看腕表，嘴裡嘀咕著：“還有三分鐘最後一班車。”
李宏忙邁步追他：“給我回來，你他麼的不是說打車嗎？你往哪兒走？”
“打車？哈哈哈哈……”桑亦睨他，“傻逼才打車呢，坐公交隻需要兩塊錢。”
李宏：“……”你大爺的，摳精病犯了。
李宏正欲大巴掌扇過去，穆文驍開口了：“我陪他坐公交，李總先回吧。”
李宏怔愣一瞬，一時間腦子都不知道該往哪兒轉。
穆文驍已經抬腿跟了上去，李宏眨了眨眼，想說其實隻要大巴掌扇過去，摳精也是能打車的。
但穆文驍開了口，李宏也不能再說什麼，隻能跟在後麵往站牌走。
他怕穆文驍半路上把桑亦給辦了。
桑亦歪歪扭扭的但走的確實是直線，走到站牌處時，最後一班車正好停下，桑亦上車，從口袋裡掏出兩塊錢塞了進去。
穆文驍跟著上了車，看了一眼司機，然後步子便往後去了，司機剛要開口，鐘寧上了車：“我來付，我來付。”
鐘寧站在一旁，李宏也上了來，拿出一百塊要往錢箱裡塞，鐘寧攔住他，然後從屁兜裡掏出一張公交卡“滴滴滴”一連打了三下。
李宏驚呆了，看鐘寧的眼神都不對了，霸總身邊的助理為什麼會有公交卡？
鐘寧似是看穿了他的想法，淡笑：“打工人而已，能省則省。”
李宏腦子一抽，從皮夾裡掏出一張購物卡往鐘寧手裡塞。
鐘寧退後一步：“李總太客氣了。”
李宏也就是腦子一抽，很快又抽了回來。
先不說鐘寧在穆文驍身邊年薪多少，就是送卡也不能當著穆文驍的麵送啊，李宏乾笑一聲，恨不得給自己腦袋抽成陀螺，他今天晚上怕是讓桑亦這個傻逼給傳染了。
午夜的公交車上沒人，就上來這麼四個。
桑亦腦袋抵在車窗上，閉著眼睛有些困頓，他今天喝的不少，還混了些紅酒，這一頓折騰後酒勁徹底上來了。
腦子裡迷迷瞪瞪的，晚上發生的事像演電影似的在腦子裡嗡嗡響，還是錯亂的。
光影最後的畫麵一定會定格在那個穿著白色家居服的人身上，桑亦嘴裡嘀咕著：“這次事兒有點大啊……”
桑亦拿出手機找出群聊發語音：“四個小兔崽子等著我，我這就過去收拾你們。”冤有頭債有主，他死也得拉上這幾個墊背的。
發完語音後將手機往兜裡揣，卻怎麼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