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寧思索片刻，側身坐了個請的姿勢：“桑經理先進我辦公室坐一下，我覺得我們之間可能需要溝通一下。”
三十二層很大，最外間是個大辦公室，裡麵隻有四個辦公人員，應該都是穆文驍的秘書。
鐘寧的辦公室在裡麵，桑亦跟在他身後走了進去，很快有人過來問他喝什麼。
桑亦要了杯咖啡，他現在需要提提神。
鐘寧坐在他對麵：“那天之後，你給我打了電話，我以為李總已經將事情全部告知，沒想到……桑經理那天晚上是斷片了嗎？”
斷片？
桑亦心裡一跳，這說的應該是他喝醉的那天。
桑亦下意識抬手捏了捏眉心。
鐘寧見狀，直接開門見山：“那天晚上，你答應了‘陪睡’的事情，還簽了合同。”
桑亦聞言很輕的揚了一下眉，並沒有表現出震驚，隻是往後靠了一下，手抬起來支著額頭擋住了鐘寧的視線。
表麵看著很淡然，但實則桑亦的腦子已經轉的要冒煙了。
這是打了陳啟全的那一晚，他喝醉了，他以為沒斷片，但其實是斷了片的。
鐘寧應該不會騙他，所以，那一晚他跟鐘寧簽了陪睡合同。
李宏打電話時說他答應了陪睡的事情，但那時他以為老煩人精是在給他挖坑，現在想來可能是真的。
“桑經理似乎是不記得了，不過我錄了視頻，你要看一下嗎？”鐘寧再次開口。
桑亦詫異地看他：“你還錄視頻了？”
鐘寧笑著點頭：“這是我的職責，還希望桑經理不要介意。”
桑亦扯了扯嘴角愣難得沒笑出來：“……不介意。”
鐘寧掏出手機找出那天的視頻然後將手機遞給了桑亦。
桑亦看他一眼，鐘寧起身：“桑經理慢慢看，我有點事兒先去忙一下。”
桑亦倒不是這個意思，但鐘寧這個助理實在是太善解人意了。
桑亦先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後，才點開了視頻。
一點開不等看清楚畫麵，便響起了那既熟悉又陌生的屬於自己的聲音。
“你乾嘛攔著我？”
視頻是在一輛公交車裡，因為是半夜，光影有些暗，但還是能清晰的看出來屏幕中間的主人公就是他和那個掉鏈子的老煩人精。
“你喝醉了，咱先坐下醒醒酒。”李宏緊緊抓著他的胳膊不讓他動。
桑亦甩著李宏的手，掙紮著：“你彆攔著我，我要為小穆總奉獻我的生命。”
“清醒一點啊……”李宏咬著牙就差給他一巴掌了，但視線落在某一處時又慫了，隻能小聲勸著，“媽的，這可是賣身契，你酒醒了後可彆後悔。”
桑亦這才看到坐在那裡的穆文驍，他坐在那裡，雙手交疊放在腿上，視線緊緊盯著屏幕裡的桑亦，不出聲也不阻攔。
桑亦忍不住咽了咽唾沫，後背泛起一陣涼意，有種被盯上了的恐怖感。
記憶一旦打開一個口子，便如潮水般湧來。
視頻裡他和李宏還在撕吧，最終李宏敗北，桑亦踉蹌著撲通一下單膝跪在了穆文驍麵前，趴在他腿上簽了合同。
從始至終，穆文驍和鐘寧都沒出聲，阻攔他的是李宏，拚了命要簽的是他，人家沒誘導也沒強迫。
視頻最後，他朝穆文驍伸手，一派英勇：“小穆總，合作愉快。”
穆文驍垂眼握住了他的手：“合作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