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浪帆不知道他能打多久的電話,繼續嘗試爬起來。
她慢慢用手肘按著地麵,雙腳使勁往後蹬,一點一點向灶台靠去。
粗重的呼吸與劇烈的心跳,都不能阻止她想要站起來的決心。
儘管手腕在紮帶的摩擦下越來越疼,她依然咬緊牙關,用肩膀和汗濕的雙手蹭著水泥灶台,慢慢站穩了身形。
她上半身還穿著王暄送的那件黑色羽絨服,可惜此時情況危急,也顧不得衣服已經被弄臟弄破了。
她想撐著灶台坐到上麵,然後去夠刀架上的刀,但還沒嘗試,李學勤就回來了。
隻見李浪帆鬢發散亂,袖口帶著血漬,臉上身上都沾上了灰塵,站在那裡一動不動,冷冷地看著他。
李學勤甩給她一記眼刀,卻沒再把她推到地上。
隻是不耐道:“學校同意給你辦退學,以後什麼都不用想了,老實嫁人吧!”
她聽到這話,滿臉譏諷之色,“笑話,你一個電話就能辦退學?彆他媽在這吹牛逼了!你連我們學校正門朝哪開都不知道,能有學校的電話?”
李學勤陰森森地開口,“趙江宇給的電話號,他已經打定主意要把你弄到手了。”
李浪帆心道:“果然是他。”
她在李學勤提出要退學的時候,就猜到可能是趙江宇在背後搞鬼。
李學勤假惺惺地說:“你也是好福氣,趙家有錢的很,他又是你同學,知根知底的。你嫁過去以後多生幾個孩子,日子總比現在好過很多。”
這番話不知道是在勸她還是在奚落她。
李浪帆語氣輕蔑:“趙江宇說要給你多少錢?”
“這你彆管,有什麼要問的,等他來了你問他吧!”提到錢,李學勤眼神發狠。
“那個叫‘徐兵’的是誰?是我親生父親?還是人販子?”
李學勤的語氣充滿了殘忍的惡意:“他自己說他是你親爹。”
“我爸我媽不能生嗎?為什麼要買彆人的孩子?”
李浪帆從來沒有懷疑過她是被買來的,從小李勇軍和邱娜就對她很好,爺爺奶奶對她也不錯。
她在愛意裡長到了十一歲,直到父母在爆炸中死亡。
李學勤看此時離天黑還早,也不介意再多浪費一會兒時間。
“他倆結婚好幾年都沒孩子,去醫院查了以後,是你爸不能生。原本要我再生一個過繼給他,但是那個死女人跟彆人跑了。大家一商量,就決定買個孩子回來。”
他口中的“死女人”是他原來的老婆,李浪帆沒見過她,隻聽說姓宋。她生下李蕊沒幾年,就跟李學勤離婚,去南方掙錢了。
李浪帆繼續問:“徐兵家住在哪?我親媽叫什麼?”
李學勤嘲諷她:“現在還想去找親生爹媽嗎?彆做夢了,他們早都不要你了。”
“總要知道和你們一樣的畜生叫什麼名字。買賣兒童,哈!真是好樣的!”她的聲音在微微顫抖,臉上也浮現起了異樣的蒼白。
李學勤沒再接話,他坐在老舊的椅子上,點燃了一支煙。
兩人在沉默中消耗著時間。
李浪帆推測他在等趙江宇,至於為什麼把自己綁起來,其中的下流心思昭然若揭。
而她也在等待著時機,正在積蓄力量,在想掙脫開束縛的辦法。
李學勤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馬上天黑了,我一會兒就給趙江宇打電話,過了今晚你就是他的人了。”
李浪帆聽到這話反而放心不少,他要打電話,肯定得出去打,窯洞裡沒信號。
她可以趁李學勤出去的時間,嘗試用刀割斷紮帶。
“但是如果他電話打過去隻說一句話,如果他要在這等到趙江宇來。對付兩個人總要比對付一個人難。”她重新思考起對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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