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爾摩德和西明堂約好的見麵地點,是在組織掌控下的某個酒吧內。
西明堂和波本到達的時候,貝爾摩德已經坐在位置比較隱秘的卡座內喝酒了。
她一眼就看到了西明堂身上的那套黑漆漆組織套裝,以及那張華麗的黑底鑲金麵具。
貝爾摩德的臉上揚起笑容,她隔著一大段距離朝著伏特加擺了擺手,示意這邊。
西明堂對著貝爾摩德點了點頭,帶頭朝她的方向走過去,波本則落後一步跟在他的身側。
旁邊的半空中,fbi老範亡魂正在彙報道「大師,同事們已經檢查完畢。」
「這家酒吧內的確有組織安裝的攝像頭,但貝爾摩德所在的卡座附近,並沒有任何監控或竊聽器。」
「現在同事們已經分散部署在酒吧的內外區域,密切警戒周圍的任何動靜。」
西明堂微不可察地點了下頭,表示自己明白了。
fbi老範亡魂便率先飛到了貝爾摩德所在位置的半空中,開始警惕四周,防止自家西大師的談話被人偷聽。
西明堂帶著波本路過吧台的時候,波本停在了吧台處,給兩人點了兩杯酒,並親自盯著吧台後麵的調酒師調酒。
西明堂則單獨走過去,坐到了貝爾摩德對麵的座位上。
貝爾摩德有點意外地看了他一眼,又瞄了一眼站在吧台前的波本。
貝爾摩德的臉上揚起迷人的笑容,她開口道“阿啦,伏特加,你今天是要和我談什麼?”
“看起來很鄭重的樣子呢。”
居然連服務生都不讓靠近這邊,還得波本親自拿酒過來。
西明堂用變聲過的聲音輕笑了一下,緩緩地道“你很快就會知道了。”
“放心,不會讓你失望的,貝爾摩德。”
貝爾摩德挑了挑眉,也沒再追問,而是和他聊起了組織中最近發生的趣事。
幾分鐘後,波本手持托盤,走到西明堂和自己座位的桌前,將兩杯精心調製的雞尾酒放在了桌麵上。
波本坐到西明堂的身旁,笑著對兩個人道“我已經叮囑過了,在我們離開之前,沒有人會過來打擾我們的談話。”
貝爾摩德聽到,目光再次在伏特加和波本之間轉了一圈,微微挑眉。
所以,伏特加今天約她過來,到底是要商議什麼事情,搞得這麼神秘?
西明堂沒讓貝爾摩德久等。
他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抬起頭注視著
貝爾摩德,語氣沉穩地道“貝爾摩德,你有沒有想過退休金和退休後的生活?”
貝爾摩德一怔,她表情意外地看著伏特加,仿佛有些不明所以地道“什麼意思?”
但她的心中卻是一緊,這種宛如試探的話,已經讓她的危險直覺開始瘋狂預警。
西明堂笑了笑,用略帶深意的語氣說道“貝爾摩德,要學會為自己早做打算啊。”
“總不能拚命
幾十年,最後組織被消滅了,卻是我們自己去吃牢飯吧。”
貝爾摩德的瞳孔驟縮,她握著酒杯的手指猛然收緊,心跳開始加速。
短短的一秒內,貝爾摩德甚至已經想到了,她背叛組織的事情其實已經暴露。
伏特加和波本就是來試探她、抓捕她的,現在的酒吧外麵,已經圍滿了組織成員。
酒吧昏黃的光線下,貝爾摩德的額頭滑落一滴冷汗。
但她還是竭力不動聲色地道“組織可不是這麼容易被消滅掉的,伏特加,你想得太多了。”
西明堂卻嗤之以鼻地道“放眼全球,哪怕是王朝也沒有永恒存在的。”
“國度、文明、種族和星球都能滅亡,組織為什麼不會被消滅掉?”
貝爾摩德“……”
貝爾摩德差點露出了無語的半月眼。
伏特加這小子也想得太遠了吧,還把組織和國度、文明、種族、星球放在同等高度,組織它配嗎??
西明堂把酒杯放回到桌麵上,他的身體前傾,目光緊緊盯著貝爾摩德,一字一句地道“貝爾摩德,組織快要不行了。”
“可我們的生命還很長遠,我可不想給組織陪葬!”
“還是說,你貝爾摩德準備陪著組織一起去死?”
貝爾摩德的心跳再次加快,她隱隱意識到了不對。
伏特加的這些話,怎麼感覺不像是來試探她的?
此時,一直在旁邊默默品酒的波本,終於開口了。
他晃了晃酒杯裡晶瑩剔透的酒液,視線看向貝爾摩德,微笑著道“貝爾摩德,你能想象嗎?”
“如果有一天,你必須住在貧民窟裡躲避警察的追捕。”
“想要花錢買套化妝品,都要仔細算計存款,否則當晚就得餓肚子。”
“跑車、彆墅、高級餐廳、奢侈品,從此再也不屬於你。”
“你的下半生都要淒淒慘慘的度過,更見不到你最想見的人。”
“貝爾摩德,你真的想過這樣的生活嗎?”波本意味深長地道。
貝爾摩德頓時感覺胸口中箭,波本的話簡直是直插她的軟肋。
這讓貝爾摩德差一點就脫口而出一句“我不想”,她一點都不想過這樣的生活!
她最後如果真的淪落到這種不堪的處境,貝爾摩德寧願自殺結束自己的生命。
貝爾摩德深呼吸了兩下,儘力讓自己的情緒鎮定下來,恢複冷靜思考。
但最終,她還是沒有忍住,狠狠瞪了一眼波本。
西明堂在旁邊看得嘖嘖稱奇。
真不愧是重生回來的波本·降穀零,永遠知道怎麼精準地刺中貝爾摩德的死穴。
其他的先不說,就那一句“更見不到你最想見的人”,就能把貝爾摩德刺激得跳腳。
因為貝爾摩德的沉默,卡座內一時間陷入安靜,誰都沒有說話。
直到幾分鐘後,貝爾摩德終於控製住了情緒
。
她抬起頭直視著伏特加,難得的不再玩平時的那套神秘作風,而是直接問道“所以呢,伏特加你想做什麼?”
談話到現在,貝爾摩德已經意識到,她一開始的猜測其實是錯誤的。
伏特加根本不是來試探和抓捕她的,而是來找她合作的。
西明堂壓低身體,拉近自己和貝爾摩德的距離,他一字一頓地道“我要和組織boss麵談!”
“那位大人的年紀太老了,思想已經固化到跟不上時代。”
“在他偏執理念的帶領下,組織隻會越來越衰敗,這是我無法忍受的事情!”
“所以,boss他是時候該退位了。”
“隻有我,才能挽救日漸西沉的組織,才能讓我們所有的人避免最壞的結局!”
這三句話,充滿了要取而代之、謀權篡位的野心勃勃,以及絕對不會放任組織就此覆滅的決絕。
貝爾摩德聽得睜大了眼睛,微微倒吸了一口涼氣。
雖然她之前已經隱約猜到了伏特加的意圖,但此時真得聽到伏特加親口說出這些話,還是覺得震撼。
可隨即,貝爾摩德便有些恍惚。
先是從年輕時候就跟隨組織boss的朗姆,試圖對組織boss篡位奪權。
緊接著,是她這個和組織boss關係最密切的人,也選擇了背叛組織boss。
然後,是這位對組織忠心耿耿的伏特加,現在也因為無法忍受組
織的日漸衰弱,而選擇要對組織boss取而代之。
貝爾摩德微微沉默,心中不自覺升起了一股複雜又嘲弄的情緒。
手底下的其中一個人選擇背叛,還能說是那個手下人的問題。
但手底下的人接二連三的背叛,組織boss他本人就真的沒有問題嗎?
如果他沒有問題,曾經效忠他或效忠組織的人,怎麼會接連的背叛和篡權?
貝爾摩德沉默了一會,才抬眼凝視著伏特加,緩緩地道“可我為什麼要與你合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