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聲音在夕陽落下最後一道光的時候忽然響起。
慕長贏強打起一點精神,咬了咬自己的舌尖。
下一刻,他就被兩個人給拖了起來。
“這帶最近來了一窩囂張的山匪,最喜歡裝作路邊的茶攤老板給這些穿著富貴的遊人下迷藥,我看這小子的倒黴樣子,估計是碰上了。”
慕長贏費力的張開眼皮,看了一眼說話的人,他穿著一身衙役的外袍,應當不是那群賊人的同夥。
衙役平常並沒有巡山的義務。
他想,應當是有人去衙門報了官,他們才會前來探看。
“好在他剛剛運氣好,遇上了盛冬雪姐姐,她熱心腸,一向愛多管閒事,帶著她的大白狗跑著來報官了。不然,這荒山一到晚上就有野獸出沒,他還流著這麼多血,完全就是個香饃饃,估計就得把小命交代到這裡了。”
這是慕長贏的意識還剩最後一絲清醒的時候,聽見的最後一句話。
既然是這樣,倘若他好了,就不殺她了,打斷腿就好,那隻咬他手的胖狗,還是不能留。
“哎?他好像徹底暈過去了。”
架住慕長贏的衙役空出一隻手摸了摸他的頭,仿佛在摸盛著熱湯的碗壁一樣,燙的嚇人。
“這得趕緊送去看大夫,不然可能會燒成傻子的。”
......
“叩叩。”
盛冬雪被急促的敲門聲給吵醒了。
她穿著自己唯一一件小花襖,倒騰了兩下炸毛的頭發,然後踢踏著自己自製的木拖鞋,慢悠悠的開了門。
“趙玉田大哥,一大早怎麼就來擾人清夢。”
趙玉田是許溝縣衙門的衙役,長的特彆忠厚老實,手臂比樹還要粗。
他粗聲粗氣的說:“冬雪,你那天讓我們救的那個人,現在傻了。”
“什麼?”
盛冬雪一時之間還沒反應過來。
“他去醫館的路上磕到腦袋了,大夫說他失憶了。”
趙玉田把身後的人拖了出來。
盛冬雪這才明白他說的是誰。
慕長贏眼睛亮的和星星一樣,直直的看著她。
“這和我有什麼關係?”
盛冬雪受不了那種熾熱的目光,下意識避開了。
“他現在就記得你一個人,一直念叨著盛冬雪姐姐,盛冬雪姐姐,說你是他的姐……我們也知道傻子的話不能聽,但你要是不管他,他就隻能在外睡大街了。”
“那就讓他睡大街好了。”
盛冬雪沒想到這樣都能被賴上,碰的一聲,把門關上了。
世態炎涼,趙玉田知道她窮的叮當響,也沒有強求她做這個好人,看著膚白貌美的慕長贏,他歎了一口氣,說了句:“小弟,你自己找條街吧!”,便大步走了。
沒過多久,門又被敲響了。
盛冬雪把門打開,發現門外隻站了一個人,就是慕長贏。
“冬雪姐姐,我好餓。”
盛冬雪看著他的傻臉,還有他那纏滿了繃帶的兩隻手,終究是沒能狠下心。
這注定要撿的男人,她估計也無法避開,隻希望他好了以後,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