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顏書所住的怡和宮分為三進。第一進是下等雜役宮人所住的地方;第二進是像綠肥這樣,能近身伺候主子的宮人所住的地方,吃住方麵當然也要比第一進裡的人好得多。
第三進院子就是宋顏書所住的寢宮了,吃穿用度自然不可與外麵同日而語。
皇宮內等級森嚴,那些下等級彆的太監宮女是不準隨意進如主子們的寢宮的。是以,宋顏書來到這裡一個多月,除了綠肥比較熟以外,其他的宮人見到她不是壓低頭行禮,就是躲得遠遠的,她想找幾個嘮嗑的人都沒有機會。
這裡的生活……真是太無趣了!
宋顏書無聊地爬在桌麵,眼珠子隨著綠肥的身影來回晃動,正覺得綠肥礙眼。驀地,她眼睛一亮,隨即扯開了嘴角。
“綠肥小盆友”
綠肥在正整理宋顏書的大床榻,聽見公主喚她,便停下手裡的活計,她還是不太適應公主如今一驚一乍的性子,走過來時有些躊躇。
“公主,您叫奴婢。”
宋顏書看出綠肥的心思來。
“你彆緊張嘛,我就是找你嘮嘮嗑。”
“綠肥啊,你說你長得這麼可愛,而且看著也不肥,你爹娘咋就給你起了這麼個名字呢?”
“要按這麼來的話,那你的那個胞弟小安子應該叫‘紅瘦’才對嘛。”
“因為‘知否知否,應是綠肥紅瘦’嘛!”
宋顏書被自己的話給逗笑了,忍不住大笑起來。
“奴婢的爹娘覺得這名字好養活,便給奴婢取了這名。”
被公主這麼取笑,綠肥一時羞愧難當,她其實也很不喜歡這個名字。老被彆人綠肥、綠肥得喚叫,她自己都覺得難聽。可這名是爹娘給的,她的爹娘隻是普通農民,一沒讀過書,二也不識字,樸實的他們覺得這個名字好養活,就拿來給她用了。哪裡像那些大戶人家的小孩有那麼多講究呢。她生來就是這個命,她認了。
宋顏書話一出口就有些後悔了,又見綠肥這幅神情,就更覺得自己不應該拿她的名字來開玩笑。
她一時有些訕訕地。
“綠肥啊你願不願意本公主另給你取個名字?”
原本有些羞愧的綠肥悠地抬起頭。一雙圓眼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宋顏書,那雙圓眼中似有什麼東西閃過。而後,她低下頭,聲音裡似帶著哽咽。
“奴婢願意!您能為奴婢賜名,這是奴婢的福氣!”
這個名字宋顏書其實早就想好了,她剛才讓綠肥過來就是想為她另起個好聽的名字。
“‘文房’”。
“你覺得這個名字怎麼樣?”
宋顏書瞧著綠肥。
謝謝公主!奴婢很喜歡您起的這個名字!”
“那便好。從現在起你就正式更名為‘文房’,這個名字就是你今後的身份牌。”
“同時也是我宋顏書的貼身侍女—‘綠、文、房!’”
‘文房’這兩個字從宋顏書口中鏗鏘有力地念出,聲聲砸在文房的心上。這一刻好似有什麼東西烙在了文房的心上,就這樣輕輕地烙下了一個烙印。
她跟著輕聲地念著貼身侍女—綠文房。
她想做公主一輩子的貼身侍女……
“奴婢文房……謝公主賜名!”
“還有,你以後不用在我麵前自稱奴婢,你可是有名字的人,懂了麼。”
“是文房明白!”
宋顏書滿意地點點頭。
“我家文房真是孺子可教也。”
為文房改名,雖是宋顏書一時興起。但實際上她亦是帶著目的的。
作為公主的貼身侍女,文房必然對以前的宋顏書的一些習性和言行有所知解。即便她的言行舉止模仿得再像以前的宋顏書,她也相信文房肯定察覺到了如今的公主和以前不大相同。因為江漓畢竟是江漓,她無論如何也無法完全成為死去的宋顏書!儘管她用失憶的幌子騙過了文房,但誰又能保證這個借口可以萬無一失?
這就是宋顏書最為擔心的!
如今,就隻有文房知道她失憶的秘密。雖然她動用了公主的權威,脅迫文房為她保密。但人心難測,難保哪一天不會出什麼紕漏。所以,宋顏書想讓文房從心底裡感激她,從而對她保持忠誠。因為,隻有一個對你忠心耿耿的人,才永遠不會背叛你。
況且,拋開這些不說,她也確實挺喜歡這小姑娘。文房做事利落,為人老實,照料起她來也甚是儘心儘力。
“文房,去把你的胞弟也叫來!”
文房不解公主
為何突然傳喚小安子,但她不敢多問,隻依著照吩咐去喚人。
不一會兒,文房回來,在她身後緊跟著一個著太監服飾的小人兒。
那小人兒上前給宋顏書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