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分明是想獨占主子的轎子!”
“四喜童鞋,這就是你冤枉我了,我是不介意同你家主子同榻而眠的。”
“你”
“四喜,不得無禮。”
一道微厲的聲音闖入。
“可是,主子”
四喜嘟囔著走開,走時還不甘地拋給月落一個不服氣的眼神。
月落無所謂地對他微笑,目光移向不遠處的身影。墨衣隱在夜色中,被篝火照的一明一暗,眼眸仍是那般晦暗不明。
月落眼中升起一絲疑惑,隨即一閃而逝。
入轎,繼續好眠。
“四喜,你今年多大了?”
“四喜,你可有中意的姑娘?”
“四喜你看,天上有灰機!”
四喜眼角偷偷往上瞟了一眼。
“哈哈,上當了!”
四喜內心幾乎是崩潰的。
“我有一頭小毛驢,我從來也不騎。
有一天我心血來潮,騎著去趕集。
我手裡拿著小皮鞭,我心裡正得意。
不知怎麼嘩啦啦啦啦,我摔了一身泥”
四喜內心此刻有一萬頭小毛驢奔過。
四喜現在覺得,這個月落不像個大夫,根本就是個神棍!
一直駕馬在後旁觀他們的夏公子,倒覺得月落大夫是個率性之人。
轎內的人微皺眉,睜開眼,目光看向車簾,被風帶起的布簾,露出半身月白背影。
這個背影,讓他微地一怔,為何心底會傳出一股熟悉感。
緊閉上眼,握緊拳頭,極力壓下心中的頓痛,他不能想,一絲都不能想。
楚國,汴京。
“月落大夫,這邊請。”
月落仰著頭看向那府邸的匾額,兩個大字隨即映入眼簾。
‘夏府’
他眼角閃過一絲了然。
“大哥,致遠哥哥你們回來了,可有尋到神醫?”
一個藍衣女子,從門內走出,迎向他們。
“這位是?”
那藍衣女子看向月落,眼中露出細細的打量神色。
夏公子為他們二人介紹。
“這位是月落,他是途塵神醫的弟子。”
“我們未尋到神醫,在昌京偶遇月落大夫,便將她請來可為父親診治。”
夏公子又轉向月落。
“月落大夫,這是家妹,夏侯瀾。”
兩人頷首。
“有勞月落大夫,請隨我來。”
月落被領至一處院落的正房。
床上躺著的人,脈象平穩,麵色除了有些蒼白,再無其他征兆。
“令尊是從何時開始昏迷?又是何時開始吐血?”
月落為其診脈後麵色微凝,向夏公子詢其病情。
“月落大夫,實不相瞞,在下實名夏侯馳,家父乃楚國護國將軍。”
“半月前,我與我家父正邊關主持一場戰事,我們在商議軍事時他突然毫無征兆地暈倒在主帳,行軍大夫為家父診治後卻沒有半分起色。”
“無法,我隻得秘密將家父帶回汴京進行醫治,其間找了很多大夫,甚至連宮裡的禦醫都請來為我父親看治,但得到的答複均是哎!”
“後來,我們聽聞途塵神醫醫術高明,但神醫常年行蹤不定,我們隻有先去昌京找到神醫的弟子良大夫打聽他的下落。”
“後麵的事月落大夫想必都已知曉。”
夏侯馳麵含憂色,將事情的經過敘說與月落。
“父親是九日前出現吐血症狀,這兩天又愈發頻繁了。”
夏侯瀾坐在床尾,語氣亦含著擔憂。
“家父已昏迷半月有餘,若還不能醒來,隻怕……如今邊關仗事吃緊,若眾將士發現主帥不在,軍心必然不穩。”
“月落大夫請你一定要儘全力醫治家父!”
夏侯馳言語迫切,隨即朝著月落拱手彎身行了一禮。
在座的人都知道夏侯馳這是在向月落行軍中之禮,亦說明他將希望都寄於月落身上了。
“原來令尊是威名遠揚的護國將軍,在下以前可聽聞過不少夏老將軍的英勇事跡,對夏老將軍亦是欽佩不已。”
“夏將軍放心,月落定會儘力一試。”
“如此,夏侯馳在此先行謝過月落大夫了!
”
“可否讓我看看將軍吐出的血?”
不一會兒,下人端來一個盂壇。
月落將外沿殘餘的血跡沾上一抹在食指,貼近鼻端。
有腥味,不明顯,卻不是血腥氣味,而是一股腥臭。
他肯定了心中的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