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莊一處水榭。
楚子歌與陸明之正煮茶對弈。
“想不到秦兄棋藝如此高超,這幾日與你對弈,真是受益良多。”
楚子歌手執黑子緩緩落下。
“陸兄過獎了。”
而後隨口問道
“你那位耶兄近日似乎不來造訪。”
“前日他家中來信,說是有要事待處理,他便趕往回家了。”
楚子歌似了悟地點了點頭。
“沒想到尊夫人與賤內這般投緣。”
楚子歌順著陸明之的目光側首,看到月落與陸明之的妻子二人正並肩走在葡萄園裡,兩人在交談著什麼,月落隨手摘了顆葡萄放入口中。
陸明之似想起什麼。
“說到尊夫人,我前些日子偶見尊夫人一身遼裝打扮,那時還不小心傷了她的白鴿,沒想到現今竟成了我的恩人。”
“這應該就是常人所說的跡遇吧,哈哈!”
“我竟不知道她喜歡遼裝。”
陸明之為楚子歌解釋。
“遼裝與我國衣著大有不同,單服飾而言,就極為簡單,大遼民風開放,因此服飾衣著都比較我楚國顯露一些。”
“容陸某誇讚一句,尊夫人那天確實很美!”
葡萄園裡的人已走遠,盯著那一抹白色的背影,那背影的線條勾勒得恰到好處,楚子歌不禁嘴角微翹起。
“我的夫人的確很美!”
月落感覺有人盯著她,她四下張望,卻一無所獲。
難道是她想多了?
收回目光,繼而對周子幕道
“子幕,我查看過你拿給我的那些藥,都是些滋陰補氣的好藥,並無害得沈倩流產的可能。”
聽月落如是說,周子幕喜出望外,牽起月落便要走。
“太好了!我們去告訴明之。”
但月落麵露出遲疑。
“此事已經過去三月之久,單憑我幾句話,怕是不夠說服力。”
“且他們要是懷疑你掉過包,你定也拿不出證據來。”
“那我該如何證明自己的清白?”
周子幕一時沒了頭緒,有些慌亂起來。
原來前兩日周子幕來找月落是要她幫忙查驗她拿給沈倩吃的那些補藥。
月落安慰她。
“你先彆著急。”
“這樣吧,你帶我去沈倩處看看。”
穿過葡萄園,周子幕引著月落來到一處彆苑,彆苑外銀杏環繞,一片秋意漸深的景色。院內的丫鬟見到他們,上前行禮。
“小夫人在何處”
“回大夫人,小夫人在屋裡。”
丫鬟去稟告。
“小夫人,大夫人來看您了。”
“不見!”
一聲怒喝與破碎聲,月落隔著老遠都能聽見,再觀周子幕,麵色發白,緊緊絞著雙手。
月落輕輕拍了拍她,寬慰道
“彆怕,隻要你問心無愧,就無需心懷虧欠。”
月落的話似乎給了周子幕勇氣,她深吸了一口氣,堅定道
“對!我本是好意,卻遭誣陷,何須對此心懷愧疚。”
說罷,便走到沈倩屋外,推開屋門。
月落正要跟過去,卻突然被腳邊花叢裡的東西吸引住,停下腳步,蹲下身仔細看去。
又是‘嘭’的一聲,同時夾雜著周子幕的驚呼,月落聽到聲響,迅即起身。聞訊趕來的還有聽到丫鬟稟告的陸明之,她也看到了後一步而來的楚子歌。
“聽聞你最近與陸家主打的火熱啊”
後麵的‘啊’字月落特意拖長了尾音,讓人浮想連連。
楚子歌聞言,挑眉看著月落,忽而靠近在她身間聞了聞,而後似有所了悟地點了點頭。
“我似乎聞到了一股酸味,你在吃一個男人的醋?”
說完還露出一副不太置信的模樣看著她。
月落本想揶揄他幾句,沒想到反被他捉弄,瞥了瞥唇,無視走過。
促狹的笑意隱在眼梢,看著擦肩而過的月落,楚子歌目光忽而變暗,上一刻還隱在眼梢的促狹消失得無影無蹤,一股澀意從心間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