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瀾聽聞致遠哥哥你昨日為保護皇上受了上,很是……擔心,今日特意是來將這個拿來給你的。”
昨日在圍場內,她與楚傾雪去了另一邊林子,是以,當時發生的事她並不知情。還是在回來後聽哥哥說起當時的情況,聽說他被黑熊咬傷左臂,血肉撕裂,深可見骨。她心急如焚,立即進宮找到最好的禦醫拿來這瓶據說是最好的治療外傷的藥膏。
“這是我去找宮裡的禦醫要來的,聽聞療效非常好。”
她歡喜地說著,卻不見楚子歌接過。
她看過去,卻見他盯著桌上一盒什麼東西,那盒子上寫著‘仁濟堂凝肌膏’的字樣。
手遽然握緊。
“不必了,本王的王妃已經為本王醫治過,並無甚大礙。多謝你記掛。”
“關於本王答應獵的白狐,恕本王要失言了。原本打算獵兩隻,一隻給本王的王妃做裘衣,一隻給你,但如今隻獵了一直,王妃又甚是喜歡,隻能委屈你了。”
“不過本王既答應了你,也不至太讓你失望,你既然隻是想要裘衣,本王過兩日派人將裘衣送去夏府,你看如何?”
夏府。
菡萏院內。
從門房裡傳出一陣陣東西重擊地麵發出的‘嘩啦’聲響,一個破了口的小瓷瓶滾到夏侯馳腳邊。他將那瓶子拾起,眼中露出一抹複雜又了然的神色。
“我為你做了這麼多,我甚至為你放棄我了我自己,你為何還是不喜歡我?為什麼!?”
“現在又半路殺出一個叫月落的女人!她算什麼,我陪了你做麼多年!等了你這麼多年!”
“她憑什麼一出現就做了你的側妃?憑什麼?!我恨她!”
夏侯瀾喘著氣,頭發蓬亂地站立一堆廢墟之間,夏侯馳推開門便見到自己的妹妹這副樣子。他記得上次見到她這副模樣還是七年前她的得知致遠要迎娶前宋珍月公主的時候。
無奈地輕歎了一口氣,將散亂倒地的座椅扶起來。
“我去叫下人來收拾。”
他知道勸她亦是無用,該勸的早在七年前就勸了,他這個妹妹就是這樣,不撞南牆不回頭的固執性子。
“哥哥,你是不是也瞧不起我了?”
夏侯瀾眼眶迸出淚花,卻強忍著不肯任其落下。她那一副強裝堅強的模樣,讓他這個哥哥有一瞬的心疼。
“怎麼會呢?你是我的親妹妹。”
他從小便知道這個妹妹的心思,從他帶著她第一次見到致遠,他便知道她這個妹妹是陷進去了。
她為了他可以脫掉戎裝換上普通姑娘穿的襦裙,隻因她從致遠口中得知,他喜歡溫柔的女子。她又將自己的院子改了名字,成了如今的‘菡萏院’。
她甚至還不放棄了自己最喜愛的武術,隻是讓自己看起來柔弱溫柔一點,其實那副嬌弱的樣子一點兒也不像她,她就應該是那種英姿颯爽的女子。
隻是致遠……他心裡早有了人,那個人早已占據了他整個身心,七年前他看得真切。
在那個人越下萬丈懸崖那一刻,他所有的克製與理智在瞬間崩塌瓦解,他發了瘋般撲過去。若不是自己急急拉住他,又悄聲在他耳邊提醒宛妃娘娘還在等著他,恐怕他便跟著一起跳下去了。
他這七年雖從未提起過那個人,但他卻看得真切。
那個突然闖入的月落他雖然接觸得不多,亦找人調查過,卻並沒有查出什麼有用的消息。但她的那雙眼睛,像極了當年那個人,而隻是因為那雙眼睛,致遠便將她留在了身邊。可見致遠他對那個人愛得有多深入血骨,又怎會再對彆人動情。
唉……
他隻能在心中為他這個可憐的妹子歎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