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沉思少頃後啟口。
“禮部的事宜就交由賢王。”
同一時刻的舞鸞殿。
霓妃以需要靜診為由將所有宮人遣退到室外,不許任何人打擾。
舞鸞殿內室,月落與鳳霓對桌而坐。
“消息已經傳過去了,隻不過中途出了點意外。”
“什麼意外?”
握在杯沿的手指一緊,顯露出傾聽者的緊張,鳳霓睨了一眼月落。
“她倒是按照信中說的準時去了約定地點,隻不過......我們的人發現她身邊那位叫文房的宮女一直悄悄地跟著。”
“所以,那晚我並未露麵。”
再看眼前的人,已恢複如常,鳳霓突然很好奇她與清寧宮裡那位從不露麵的娘娘之間的關係。
隻不過主子有秘令下來隱匿在楚宮中的所有死士都需無條件服從月落的命令,亦在生死關頭要保她安然無恙。
鳳霓收回心思。
“是否需要我再安排碰麵?”
“不用了,東西既已送到她手中,見不見已經不重要了。”
“她身邊那位宮女想必已有所察覺,這個時候不宜再行動,以免打草驚蛇。”
“那你下一步字怎麼打算?”
“等。”
“等?等什麼?”
“等一個時機。”
此次談話已結束,月落不便多留,時間久了反會讓人起疑。
“霓妃娘娘,月落該告退了。”
“等一下,主人他......可有對鳳霓留下什麼話?”
一雙媚眼中透著期許。
月落想起宮冶卿臨走時留下的一席話。
“近日蜀宮內皇族人員動蕩不穩,母親急令召我回蜀。你獨自留在此處要多加小心,我留下一批死士,關鍵時可保你性命。月落,等我回來!”
月落無聲一歎。
世間的女子多被情所困,眼前的女子也不例外。
對於感情女人是何其敏感的動物,月落的無聲回應,鳳霓已經猜到了答案。
她苦澀一笑。
“有時候想想,還真是嫉妒你,我在主子身邊呆了十二年,卻比不上你一個細微的眼神。”
“霓妃此話怎講?”
月落露出疑色。
“你不記得了?”
“你不記得也不奇怪,那時候的你......”
“我怎樣?”
“五年前我隨公子在崖穀住待過一段時日,而我的任務就是照料終日臥床的你。”
“你那時候命懸一線,途塵神醫都說你已經氣數殆儘。公子不肯,後來費儘心力才將你的命從鬼門關裡拉了回來。”
半年前公子決定將她獻給楚國老皇帝的前一晚,她忍不住前去問公子原由,卻隻得到一句簡單的回答因為她會需要你的幫助。
她那個時候還不知道公子口中的‘她’指的是誰?
直到她接到密令,在皇家宴會上見到真人時,才恍然記起來,眼前的人與五年前在崖穀那個人聯係起來。那個了無生機,終日臥床,滿臉包著紗布的半死人,就是人們口中的月落神醫。
儘管從容貌上無從辨彆,但是她知道,月落就是公子五年前費儘心力要就活的人,也是公子心心念念之人。
她不知道月落的目的?但她從九歲開始效忠於公子,既然公子需要她,那她便義不容辭。哪怕是為公子喜愛的女子辦事,哪怕是用自己的身體伺候那個惡心的老皇帝。
這一段是月落不願回想的過去,那時候她處於極度厭世的情結裡,不願醒來,也不願活過來。她唯一在模糊中記得的是宮冶卿在她耳邊告訴她她的母妃還活著,活在楚宮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