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濟堂。
“你說靠近那處民宅之時有人與你交了手?”
“是,屬下被發現後,便即可撤退了。”
“那正說明了那間民宅有可疑的地方,你先不用打探了,我還有一件事要你去辦。”
如幻推門進屋,屋子裡爐火正旺,宋岑業坐的輪椅靠近爐火旁,手裡正拿著一本醫書讀著。
“這天氣是越發的冷了。”
如幻回身關上門走到宋岑業身邊半蹲下與他齊目。
“可不是麼,你看你的手都凍紅了。”
宋岑業語帶心疼,握住如幻的手輕輕摩擦著為她哈氣取暖。
“岑業......我們去蘅地呆一陣子可好?那裡四季如春,我們可以去那邊避避寒,對你的腿傷也有好處。”
昨日,她收到暗影的通知,得知她被人盯上,主子讓他們去蘅地暫避一段時間。
如幻斟酌著說出這些話,語氣儘量隨意,她不想讓宋岑業看出端倪。
她還記得前宋破國的那段時間,她受主子命令,陪著岑業東躲西藏。那時候,他的腿傷得很嚴重,行動不易,卻需時時躲避追查,這些年他獨自承受了多少苦痛又是怎麼熬過來的,這些她都看在眼裡。
最初,她隻是當作完成一個任務,慢慢地她也不清楚到底是出於任務還是自己的心。這兩年,好不容易可以定下來,她與岑業也習慣了住在這裡,如今又要開始東躲西藏了麼?
況且,她還瞞了他另一件事。算了,待局勢穩定了再告訴他吧。
宋岑業並不知如幻心中所想,他記得蘅地是楚國西南地的一處城池,那裡整年四季如春,因此得了春城這個名字。
“嗯,在這裡呆得久了,換個環境住上一陣也好。”
“隻是苦了你,這些年隨我一起奔波。”
如幻回握住他的手。
“不,岑業,這些都是我自願的!”
皇宮。
一處荒僻的宮殿,這裡是冷宮的一隅,除了偶有巡邏的侍衛,幾乎無人問津。老槐柳的枯枝頭立了一隻寒鴉,樹下有斷斷續續的對話聲傳出,那寒鴉抖動了下眼皮,繼續補眠。
“這樣東西你是何時發現?又在何處發現的?”
“十日前,就在我的寢宮裡。”
老槐柳樹下立著兩個身影。
男子頭戴九旒冕,其兩側刻有梅花金穿,貫以金簪。其身著黑色緞袍,金絲滾邊,繡著蛟龍的模樣。此時隻要有宮人經過看見男子,不管識得與否,都會朝他行跪之拜禮。
他剛剛啟口詢問對麵的宮裝女子。
女子的麵容隱在裘衣錦帽內,但隱約可窺見其兩眸無神,眼窩深陷,一副疲累狀態。
“文房是否知曉?”
宮裝女子搖頭。
她將十日前在寢宮內她的床榻案頭發現的東西與那東西下的一張字條敘說與那男子聽。
那日,她就寢時,陡然瞥見自己的床榻案頭上擱著一樣東西,那東西讓她渾身一陣顫栗。因為那東西她認得,那是她許久以前的一間舊物,她抖著手將那東西拿起,又發現那東西下壓著一張字條。
字條上寫著讓她那晚子時在‘暮容殿’一見,她知道那是楚宮最西邊一處破敗的宮殿。那晚她壓抑著內心的不安與忐忑按時而至,但卻沒有等到約她一見的人。
事後她愈想愈驚惶不安,到底是誰將那東西放在她的寢宮內?又為何那人約她卻沒有出現?以及那人的目的為何?最後她無法,隻能讓文房混出宮請眼前的人一見。
“我試探過文房,她並不知曉此事。”
男子沉聲再問。
“你那晚之後是否有再去赴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