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棲踩著鼓點不斷後退,卻在最後一步時突然前傾,跟著微微抬起腳:“所以呢?()”
帶著微微笑意的嗓音順著耳廓傳到顧庭柯的心臟:你要我愛上你嗎??()_[(()”
顧庭柯跟著往後踏了兩步,眼眸微深,可他還沒來得及說話,便看到時棲彎了一下眼睛:“晚了。”
第一天的時候,他的人設還隻是個乖巧可愛的大學生,那時候確實安全。
但是現在……頂多不過是海王收心。
浪子回頭,當初的選擇又不能改。
再說了,這可沒有什麼看點。
“不晚。”
顧庭柯再次前追兩步,將時棲重新按回自己的懷中——
“你不是還有一個賽車手嗎?”
顧庭柯微微眯起眼睛,當時在車上的時候,時棲問過他是否在乎,顧庭柯沒有回答,但是此刻,他們肌膚相貼,顧庭柯卻用另一種告訴了時棲答案。
他說:“我可以很像他的,不是嗎?”
時棲腳步一頓,幾乎在一瞬間明白了顧庭柯的想法。
路辰的采訪雖然看起來致命,但拆開了,也不過是說時棲多交了幾個男朋友。
但是時棲一沒劈腿一沒濫.交甚至過分大方,這本身不是什麼違反公序良俗的問題。
唯一的是——如何向觀眾解釋人設的扭轉。
可是這麼多的男朋友也可以是因為某種相似性,比如在他們身上看到了當初白月光的影子,直到在某個戀綜上找到了最後一個……
時棲微微勾起唇角,他沒問顧庭柯是如何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如此清晰地知道昨晚發生的一切,也沒問顧庭柯是為什麼在和他合作的事情隻提他的利好卻對要求閉口不言,更沒問顧庭柯分明之前看個片子都會臉色慘白的人為什麼現在和自己跳了這麼久的舞卻還安然無恙。
而相對地,他也沒有答應顧庭柯。
他隻是微笑著,在下一個節拍到來之時跌進顧庭柯的懷裡,像一隻乖順的,甘心受虜的獵物一樣:“那我們要怎麼做?”
“假裝讓一隻迷途的兔子愛上一隻狼。”
“贏下比賽。”
顧庭柯有條不紊地講述著接下來的步驟,仿佛從他第一次跟時棲開口講述狼與兔子開始,或者從他進入節目組之前,想到那隻偽裝的兔子可能暴露時,便已經在心裡演練了千萬遍。
“然後……”
時棲半倚在他懷中,聽到顧庭柯微啞的,帶著點磁性的聲音——
“今晚,驗我。”
*
“大家都找好感覺了嗎?”
教練員看了眼已經分配好位置的七人:“那我們要開始嘍。”
“大家記得住記不住舞步都沒有關係,我們這次的比賽並不考驗各位舞蹈基本功,而是兩位之間的默契、交流,當然還有最重要的一點——情緒。”
“每個人都有自己心中理解的華爾茲,今天我不對題目設限,每對情侶都可以按照你們自
() 己對舞曲和你們之前的情感關係進行演繹。”
“按照節目的規定,獲勝的一對情侶,可以獲得50大洋的獎勵,以及進入今天進入秘密小屋的權利。”
*
教練剛剛喊了開始,四位藍方同時伸出了手。
黎煬與許喬隻能說是中規中矩,關越和夏鷗倒是挺用力。
隻是他們的用力似乎並不在一個地方,關越致力於維持自己的帥氣,至於夏鷗——
他致力於在時棲的視線經過這裡的每一個節拍抬起自己特意配上的細高跟,長腿邁得妖嬈又風情,簡直像是勾欄瓦舍的邀請。
至於沈聽澤與林和霜——
林和霜幾乎在音樂節拍開始之後漾起了笑容,舞姿動作標準又優雅。
無論在什麼時候,以最佳的麵貌麵對自己的演出,哪怕隻是一場小小劇本殺——這是林和霜身為演員的修養與敬業。
那張冷淡著的麵孔上冰雪跟著融化,恍若墜入愛河的少女。
【臥槽!!!霜霜好美啊!】
【媽耶媽耶這個動作簡直像是教科書上的一樣標準!】
【不愧是當年影後的徒弟,好厲害啊臥槽!】
【是挺漂亮的,不過節目組不是要求情緒嗎,這個舞……說不上來,總感覺像是缺了點什麼似的——】
林和霜眼中的情緒確實不錯,他望著的也確實是自己的舞伴,可他和沈聽澤之間並沒有交流和互動,又或者說,在他對麵的可以不是沈聽澤,而是另外的任何一個人。
【我懂我懂!這種就像是有時候談戀愛並不是喜歡那個對象,而是那種戀愛的感覺。】
【臥槽太對了姐妹!就是那種八點檔小甜劇,雖然我知道他們在按流程談戀愛但是真的沒有火花啊啊啊!】
【你們說的這位不是影帝嗎?連這點都演不出來?】
【說起來林好像確實不怎麼拍愛情片來著,他拿獎的那部不是個親情片嗎?】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彆管你們那演員了,快看棲我庭柯啊啊啊啊我真的是磕爆啊啊啊啊!!!】
時棲的手搭在顧庭柯手上,剛剛的肌膚相貼讓他們還保留著摩擦過後的熱度。
但是這一次,他們沒有再像之前一樣為了避著攝像而緊緊貼在一起,顧庭柯的手指隻是輕輕地搭上了時棲的腰,後撤出了一個安全而克製的距離——
一開始,他確實是想後退的。
在顧庭柯總是充滿計劃與日程的世界裡,這個人的出現總是隨機而不可控的。
他可以是在闔家團圓的大年夜,可以是在午後的落地窗前,也可以是在某個值日的上午,突然翻過牆頭,帶著一身傷和一個人,又或者是滿身的花瓣。
可是時棲卻突然在這個時候仰起了頭。
像隻姿態高傲的天鵝,卻又像是靈動鮮活的山雀,他那雙露水一樣的眸子注視著你,帶著鳥雀初出山林時的驚喜,帶著漫天細碎的星,和好似乍見之時怦然心動的那一刻抬
眸。
【啊啊啊啊這個眼神這個眼神真的絕了!】
【這也太驚豔了吧臥槽(),這就是一見鐘情應該有的樣子啊啊啊啊!那一瞬間我甚至以為他真的愛上顧庭柯了!】
時棲開始追著顧庭柯的腳步。
他在顧庭柯出現的每個地方出現(),沒有交集,沒有話語,隻是那樣的一個眼神。
帶來無數反複的猜測,無數難以入眠的燥,無數無法被應答的渴。
而當顧庭柯終於忍無可忍試圖踏出那一步的時候,時棲突然開始後退了。
他像是一隻遊刃有餘的鹿,一步一步引誘著獵人踏入自己布置的叢林,腳尖追逐著腳尖,卻始終也無法靠近一步。
可是他退得越急顧庭柯便追得越緊,明白自己心意的男人像是叢林裡蘇醒的一頭狼,眼眸深深如同錨定的箭,誓要讓著他給出一個答案。
時棲被顧庭柯逼著後撤,姿態依然是漂亮的,高傲的脖頸依然微仰著,兩個人像是兩隻在叢林裡對峙的野獸,心思藏在彎彎曲曲的枝葉後,誰都不肯先泄露出一絲一毫,唯恐輸了陣勢。
隻是在顧庭柯另一隻手牽起他的手指握緊時,時棲終於好像是被戳穿了心事的少女似的,那張漂亮臉蛋上閃過一絲訝異,微微偏頭紅了耳尖。
【臥槽這個演繹,真的太牛逼了,這種曖昧期的拉扯和糾纏,這不就是兩個人在戀愛之前還沒明確心意時候的樣子嗎?】
【老婆好美好厲害啊啊啊啊我要開始尖叫了!】
【演的吧,時棲之前和顧庭柯有過互動嗎,怎麼可能說怦然心動就怦然心動了。】
【?樓上是林粉吧?你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什麼,時棲隻是海又不是演員,他怎麼可能演技比你家影帝還好?】
如果沒有林和霜在前麵,時棲可能還會受到質疑,但是林和霜的影帝身份仿佛無形間豎起了一道屏障,聲音一下子靜默下來。
【但是這個舞不是要看互動和配合嗎,沈聽澤配合不了林和霜,難道顧庭柯就能配合上時棲?】
彈幕剛剛發完,顧庭柯突然前行一步俯下身,像是要索取一個吻,可最後也隻是按住獵物因為緊張而繃緊的腰身,露出一個釋然的笑來。
得到了最後的確證,他不再遮掩,不再隱藏,鎖定了獵物的頭狼每一步都在直白的靠近,即便他知道那頭鹿可能並不是鹿,遠方的叢林可能是深不見底的幽潭。
他以心甘情願的獻祭來靠近。
【啊啊啊啊這段好帶感啊!】
【顧庭柯你的手放在哪裡啊,你把我老婆的腰放開!】
【媽耶這個睡衣的料子這麼薄,真的不會摩擦起火嗎啊啊啊啊】
舞曲來到第三節,顧庭柯攬在時棲腰間的手指突然開始寸寸上移,隨後——
一把扯掉了那件披風。
當初的絲綢睡裙再一次出現在眾人的視線,時棲在顧庭柯撐開的手臂下旋轉,衣擺暈開仿佛展翅的鶴,卻又下一秒被顧庭柯拉回懷中。
() 白嫩的大腿摩擦過西褲,滑潤的裙子溜過手掌,他們糾纏,踏步,反複捕獲卻又反複鬆開,獵人與獵物身份在這一刻不斷對換,相互誘惑卻又相互馴化著彼此,仿佛彼此磨合著漸入高潮的愛情。
舞曲進入尾聲,可是一人的腳步卻沒有任何的放慢,時棲的臉上依然帶著令人著迷的漂亮笑容,仰頭望著顧庭柯那幾乎試圖撕碎自己直白目光。
身形交錯又分開,最後一次十指緊扣彎下腰。
他們的愛在高潮中謝幕。
【啊啊啊啊啊臥槽!!太絕了太絕了太絕了太絕了太絕了太絕了!!!】
【媽媽問我為什麼跪著看,這個情緒感染力,這是可以在戀綜裡真實存在的嗎啊啊啊啊啊啊!!】
【真的臥槽,好像跟著他們戀愛了一場啊啊啊啊啊啊棲我庭柯你們真的沒有在談嗎啊啊啊啊啊!!!】
【所以時棲哪來這樣的爆發力啊啊啊啊這要是沒有真感情我是不信的!】
“舞跳得不錯,”樂曲一停,顧庭柯將披風重新蓋在時棲的身上,“嫂嫂。”
時棲慢慢地抬起頭來,笑了:“你的槍法也不錯,小叔。”
顧庭柯垂眸望他:“是嗎?”
他們彼此都很清楚自己要詢問和回答些什麼,從槍法到跳舞到現在,今天的配合有些過於默契了。
“嗯,”時棲微微點了下頭,語氣有些低,“很像我之前認識的一個人。”
“誰?”顧庭柯卻又多問了一句。
時棲注視著他的麵容,忽然想到自己在劇本裡看到關於戲子和顧一爺的一段話——
“你想要從他那裡拿到凶器嫁禍給他,如同他一早知道你想要殺人的決心。”
“隻有他最了解你,隻有他知道你的全部。”
“你們各懷目的,相互算計,卻又是絕佳的盟友。”
時棲微微墊腳附在顧庭柯耳邊,語氣曖昧:“我……一個鄰居。”
可是從鏡頭的方向看起來,他眉眼低垂,卻像是因為這個問題黯然神傷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