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他媽的他說話的時候我就在旁邊,一時沒忍住跟他乾了起來。”即便是現在,葉瀟說起來還是罵了句傻逼。
“本來他絕對不是我對手的,誰知道那孫子不講武德,居然半途摸了刀。”
“當然,還好我機智地閃過去了。”葉瀟說著做了個跳躍的動作,地板都跟著動了一下,立刻就被醫生罵了。
葉瀟抬手做了個合十的手指,時棲和黎煬都笑了起來。
“就是胸口擦破一點。”葉瀟說,“但是我當時嫌丟人沒敢跟七七說,也……”他又望了時棲一眼,“也不敢告訴我爸。”
“那時候年紀也小,就自己去藥店買藥瞎塗,後來還感染了,發高燒被路人送到醫院。”
“當時時棲過來,差點沒一巴掌打在我臉上,他說……”
“我說——”
時棲的視線轉向黎煬:“拿自己身體逞強的都是傻子。”
其實是傻逼,葉瀟想,這人對著小孩兒怎麼突然文明了許多。
但是時棲隻是盯著黎煬的眼睛,像是一定要逼問出一個答案——
“你說對嗎?”
直到黎煬心虛地低下頭去,傷口的縫合也到了尾聲。
時棲這才無聲地歎了口氣:“疼嗎?”
“不……”黎煬一抬頭,看到時棲的視線,又瞬間改了個口,撒嬌道,“疼。”
“忍著。”
不過饒是這麼說,時棲還是問他:“吃早飯了嗎?”
“嗯?”黎煬搖頭,“沒,沒有。”
“等著。”時棲又撂下兩個字,轉身走
() 了。
“剛剛那個是你哥哥?”醫生說,“不錯啊,人長得好看,教育人也挺有一套的。”
“對你也挺好的。”
黎煬一垂眼,很小聲地說:“……他對誰都挺好的。”
“你說什麼?”旁邊的葉瀟看他一眼。
醫生去旁邊開藥,周圍隻剩下了黎煬和葉瀟兩個人。
不過介於之前葉瀟之前搭在時棲肩上的手和過分熟稔的關係,黎煬對他並沒有什麼好態度。
“嘖,你這小孩怎麼變臉比川劇都快。”
“我不是小孩。”黎煬說。
“行。”
年下那位都對年齡比較敏感,葉瀟也沒理他,自顧自靠在牆邊開了局遊戲,等人死了才隨口道了一句:“其實七七以前也不這樣。”
“大概是他媽走了之後吧,還有……高三那年。”
提到後麵那四個字的時候,黎煬突然手指一抖。
“所以這麼多年,我一直希望他能真正找到一個什麼人,”葉瀟說著,手卻搭在黎煬肩上拍了拍,“太心急了小朋友。”
“有時候人要學會以退為進。”
“都說了彆叫我小朋友。”黎煬望了眼他的手機屏幕,“而且你這個大招早扔了0.3秒。”
“哎?”
葉瀟不信邪地蹲他旁邊:“這你都能看出來?”
於是等時棲回來的時候,這倆人的兩隻腦袋已經並攏在一個屏幕上——
“草草草!弄他!”
“牛逼啊,對對對,就是現在,開大開大!”
兩個人打得熱火朝天,隻是時棲一進門,黎煬立刻將手機一扔抬起頭。
“臥槽正推塔呢你鬆什麼手啊?”
葉瀟火速將手機搶過來,黎煬卻動都沒動,栗色的眼睛抬起來,直勾勾地望著時棲。
他的手上拎著一個紙袋,和當初在車上黎煬遞給他的一模一樣。
黎煬瞪大眼睛:“你去店裡了?”
“哪有那麼快,”時棲笑了,“你該不會不知道他們家有外賣吧?”
“哦。”黎煬垂下頭,模樣看起來似乎有些失望。
“怎麼,”看黎煬不接,時棲又彎下腰,問了和當年一模一樣的話,“還要我喂你?”
時棲拿簽子串了一個,就在黎煬正要前傾的時候,忽然放進了自己嘴裡,笑道:“味道不錯。”
這是第二天約會的時候在車上說的。
短短兩句話跨了四年,時棲似乎是在用這樣的方式證明著回憶。
或者是……距離。
紙袋被捏出褶皺,黎煬終於嘗了一口。
混合著鹹香榨菜與豬肉的香氣,連味道都和當年一模一樣。
黎煬做事從來不後悔。
即便是後來在成人禮上見過時棲,他也從來沒後悔過當時替他攔下那些人。
隻是現在……他看著麵前的時棲,想起葉瀟的那句“高三之後”
。()
有那麼一瞬間,黎煬居然真的設想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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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當初自己接住那枚鑰匙會怎麼樣?
如果那個時候,他把一切告訴了時棲會怎麼樣?
時棲會不會也像是幫葉瀟出氣一樣替他出頭,像昨晚一樣將他鎖在車裡護在身後?
會不會也像現在一樣,陪著他去醫院給他買包子?
但是黎煬隻是眨了一下眼睛,想起葉瀟的“以退為進”,開口道:“那我要給你轉錢嗎?”
時棲笑了:“節目組不讓私自加微信。”
“再說了……”能加微信的隻有在最後一天相互選擇的兩隻兔子,時棲盯著他的眼睛,笑道,“我們倆也湊不出兩隻兔子啊。”
這話聽起來很像是在詐供,黎煬瞬間抬起頭,時棲望了眼他手上的紙袋,開口道:“黎煬,我們談談?”
*
時棲出門的時候,葉瀟的一局遊戲已經打完了。
“聊完了,怎麼樣?”
時棲不著痕跡地皺了下眉,顯然結果並不是那麼的理想:“……我也不知道。”
“其實我覺得這小孩還可以啊,起碼喜歡你是真心的,你也是時候該……”
時棲望了眼他握著的手機:“就你這個段位,我也能給你上十顆星。”
“行。”葉瀟一舉手,將自己的手機收起來,“時少找人,一不要初戀,二不招清純,三不碰太重情的。”
“可是——”
葉瀟說完,忽然又湊過來:“那顧庭柯呢?”
*
“手上的傷怎麼樣?”
“這叫什麼傷,”庭院裡,關越將手一收,又望向身邊的顧庭柯,“我有時候真的很佩服你。”
他說:“你是怎麼做到一邊恨不得把我們全都趕緊扔出節目一邊還能關心的?”
顧庭柯扯了下嘴角:“那我也挺佩服你,在自己爹死了的第二天還能這麼活潑健談。”
“喲,正主不在,連個溫文爾雅都不裝了?”
“我本來也沒有打算溫文爾雅,”顧庭柯道,“你家裡那邊,需不需要幫忙?”
關越凝眸看了他一眼,似乎是想從顧庭柯這張冷淡的臉上扒拉一下有幾分真心,隨後又靠了回去。
“不用,夜總會老唱一樣的歌,我膩都膩了。”
“不過你消息挺靈通啊,昨天的事現在就知道了,其他人連個手機都沒有,你哪來的渠道?”
關越是何等聰明的人,這話一出口,幾乎就想明白了一些關竅:“時棲的那個采訪,不會真跟你有關係吧?”
顧庭柯偏頭看他:“你說呢?”
“應該不是,”關越說完,又自己給自己反駁了,“你這種老狐狸,不會玩這麼明顯的陰招。”
“但是……”關越想了想,“你應該是知情的吧?”
“或者至少說是采訪播完就知道了,但是你也沒第一時間告訴他,而是趁他孤立無援的時候出來當個拯救者。”關越笑道,“我說得對嗎,顧總?”
“我其實很好奇你用什麼理由說服的他,這麼老謀深算運籌帷幄,不怕後麵翻車啊?”
顧庭柯無聲地扯了下嘴角,苦笑道:“已經翻了。”
聞言,關越立刻幸災樂禍地笑了一聲。
“怪不得你這麼反常,連他和黎煬一起出門都沒攔一下,我還以為你起碼要把車胎紮了呢?”
“你是因為自己沒來得及紮,所以在這裡悔恨嗎?”
此言一出,關越立刻像是被戳中心事一樣不說話了。
顧庭柯輕輕撫了下腕表:“我隻是想讓他先處理好彆的事。”
顧庭柯這話說得淡然又大度,好似自己是什麼可以平靜地給自己當家的納妾的正宮娘娘。
可是大門一開,一輛SUV開進彆墅,關越眼睜睜看著淡定站著的顧庭柯整個人突然繃緊了,好像是支等著接受質檢的弓一樣。
關越微一挑眉,看著時棲邁步從車上下來,先望了顧庭柯一眼。
那一瞬間,顧庭柯想起時棲在洗手間裡的問題,心裡隻剩下四個字——
秋後算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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