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偵探忽然轉向顧庭柯,“這段時間,顧二爺其實沒有不在場證明的。”
“而且我這裡還有一個新的證據。”
偵探拿出圖片:“顧二手槍裡的子彈少了一顆。”
【!所以那一槍是顧總開的嗎?】
【我就說吧,顧總當時剛好從三樓下來,還抱了老婆呢!】
【很好,你這麼說我可就想起了。】
【所以凶手也未必是時棲吧,有可能匕首沒捅死顧總補的槍呢。】
【對啊,要是時棲捅死了顧總乾嘛還多餘開槍?】
【我的媽,
() 不會顧總才是最後的凶手吧?】
“有沒有一種可能,”偵探注視著顧庭柯,“你是故意叫大少爺談事情,迅速開了槍返程呢?”
顧庭柯微微笑了下,時棲忽然在這個時候放下了手中的杯子。
“那這樣的話,”他忽然開口道,“大少爺沒見到二叔,二叔也同樣沒見到大少爺吧。”
“他們兩個的可能性應該是一樣的。”
關越一臉訝異地望向時棲,似乎是在想一向裝好人的時棲怎麼會突然在這個時候把他拖下水。
可時棲手指一推,將另一個照片遞過去:“而且……這上麵不是還寫了,大少爺身上的那把刀上沾了血。”
當然沾了,因為這把刀還是時棲親自換的。
【臥槽!!老婆已經開殺了嗎!】
【現在就開殺?我還以為起碼要等到懷疑到自己頭上呢,偵探懷疑顧總對他來說不是正好嘛?】
可時棲卻在這個時候提前把自己栽贓的關越推出去,就好像……為了掩護誰的一樣。
隻是他可能還不夠熟練,推關越證據的同時,手底還夾了幾張卡片——一張是關越房間的燒了一半的畫,一張是黎煬房間裡的摔碎的石膏模型,還有一張栩栩如生的娃娃。
好似生怕有人想不明白其中的關聯。
果不其然,偵探看完緊跟著看完那三張證據,瞬間福至心靈,猛地抬頭問關越:“你說你八點半的時候去三少的房間找戲子,你進去了嗎?”
“沒有啊,”關越望一眼顧庭柯,“剛剛不是說了被我二叔叫走了嗎?”
關越說完這話,偵探立刻得意地笑了起來。
他覺得自己發現了這個劇本裡最大的秘密,當即一推眼鏡,擺出幾分福爾摩斯的架勢:“那麼有些細節就值得重新推敲了。”
“劇本殺裡麵,經常有一些人用障眼法製造不在場證明,比如——”
終於到了他的秀場,偵探將時棲剛剛送過來的三張照片放到桌上,分彆是:關越房間中燒了一半的畫,黎煬房間裡的摔碎的石膏模型,以及一隻栩栩如生的娃娃。
他摸著下巴笑了下:“如果有人想要用過於逼真的畫代替從門口望見的自己,也是可以做到的吧?”
【臥槽,還真讓他猜出來了!】
【隻能說這三張圖擺得太湊巧了,要是單獨的線索,估計很難吧。】
【但是這不是時棲遞的嗎?】
【可能是老婆看到對自己不利的線索太緊張了?】
偵探探尋的目光直勾勾對準時棲,眾人齊齊坐直了身子。
剛剛還坐著看戲的幾人像是一瞬間變得同仇敵愾了一樣,關越往後一靠:“你說我看錯了?不可能吧,我視力5.0呢,再說了,他有什麼動機?”
偵探等的就是他這句,嘿嘿一笑,將剛剛夏鷗的影集拿過來:“還記得這個影集嗎?”
他指指第一張那個穿著睡衣的照片,又拿出一條新的線索來:“我還在軍閥
張的房間裡發現了這個。”
那是一張老舊的黑白照片,照片上的女子長得很漂亮——當然,作為道具使用,照片是AI形成的。
隻是照片上麵那人穿著一件柔若無骨的絲綢睡衣,和時棲還有夏鷗穿過的一模一樣。
【臥槽!這麼變態。】
【所以軍閥張是因為這個人才把夏鷗和時棲接回來的?】
“據照片後麵的小字看,這個人應該是軍閥張的第二任夫人。”
“我這裡還有一張報紙,說是軍閥張原配過世之後娶了戲院裡的頭牌,結果第二年剛生下一個女兒,這個人就死了。”
軍閥張說著,又拿出了另外一張——“而我在戲子的房間裡,發現了同樣的一張照片。”
“所以,合理地推測……你們應該是母子關係。”
偵探盯著時棲,他確實處於案件推斷的角度,冷著聲問:“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是因為自己的媽媽才來到這裡,對嗎?”
時棲無聲地握緊了手指。
顧庭柯突然打開茶幾下的抽屜,像第一天時一樣,從裡麵摸出幾顆糖來。
隻是這次沒有桃子和草莓,無一例外——全都是柑橘。
不知道是節目組太過偷懶,給每棟彆墅裡都備著同樣的零食,還是某個人從一開始就彆有用心的……用這種方式無聲地宣告著愛意。
“茶味比較淡,”顧庭柯將手中的柑橘糖遞給時棲,“吃顆糖。”
“說起來,”他望著時棲的眼睛,忽然輕輕地笑了下,“我在倫敦租的那個院子裡,也有一棵桔子樹。”
“隻是老不結果,我等了很多年了。”
香甜的桔子汁水在口腔中爆開,時棲抬眸看了他一眼,他咬著糖,語氣含混:“那邊氣候潮濕,種植方法跟這邊不太一樣吧。”
“或許是,你是學這個的,”顧庭柯說,“有時間的話,可以幫我看看嗎?”
時棲還沒來得及說話,倒是旁邊的偵探輕輕地咳了一聲。
畢竟還在推著凶,能不能嚴肅一點。
時棲這個時候才彎起眼睛笑了下,隻是不是對顧庭柯,而是望著偵探:“你的意思是我為母報仇?那也得有凶器吧,偵探先生,我的凶器呢?”
【對哦,時棲的凶器呢?】
【凶器?他不是昨天晚上就謀劃好了嗎?先把顧庭柯地偷了換給關少不讓他起疑,殺了人之後再給關少換回去,所以現在那把帶血的匕首應該是在關少那裡吧。】
【因為自己爹遺囑裡不給自己留遺產所以動手,關少才是那個作案動機和凶器都具備的人,時棲這把嫁禍漂亮啊。】
“根據劇情提示,”偵探道,“二叔留洋的時候曾經帶回來兩把匕首,說是用的特殊材料,一沾血就會變色,且24小時都不會消退。”
“這兩把匕首,分彆在顧二和大少爺手裡。”
“而你在頭一天晚上去了顧二的房中,”偵探說,“又在第二天和關少在後花園裡
……喝茶。”
“如果這兩個過程需要,咳,需要解一下衣服,那麼匕首很可能是不在身上的。”
【需要解衣服?解得什麼衣服,我們怎麼沒有看到!】
【就是就是,顧總個不爭氣的玩意兒,他那分明是按出來的!】
“你是說他接近我是為了偷匕首?”關越往後一靠,篤定的語氣,“那不可能,匕首我一直帶在身上,而且我們在後花園見的時候是七點半,那老頭子不是八點半死的嘛,那個時候,我確信東西還在。”
“可是他昨天晚上見了你兩次……有沒有可能,他為了嫁禍你,提前將顧二的匕首跟你的換了,等到殺完人又換了回來呢?”
“你這話聽起來自己不覺得矛盾嗎?”
關越笑了:“他要是真想嫁禍一個人,直接偷顧二再放回去不就行了,乾嘛還要冒著風險多加一個我,反正兩把匕首都是一樣的。”
【臥槽!關少聰明啊!】
【他不說我都沒有想到,對哦,戲子直接用顧二的不就行了,為什麼一定要嫁禍關少?他和關少又沒有仇。】
【如果他和關少沒仇的情況下,這麼麻煩地多此一舉,那就隻有一種可能——】
“雖然情感推理不是我的強項,”偵探道,“但是這種情況下,不是他和你有仇,”
“那就是——”
【戲子喜歡顧二!】
【老婆喜歡顧總!】
不是所有人都會在彈幕上用劇本的名字,這兩條彈幕一出來,鏡頭轉向時棲突然插播了昨天晚上——
從外麵回來後,時棲最後看了眼自己的劇情:
“你趁著眾人往三樓跑的機會,將那把乾淨的匕首放回了顧二的房間。”
“這樣就算是最後查起來,一個在顧二那,一個在大少爺那裡,跟你也沒有任何關係。”
“沒有直接將這盆臟水潑給顧二,已經是你的仁至義儘,也算是……合作一場。”
“至於開了槍的事,就留給顧二自己想辦法吧。”
可是鏡頭裡,時棲在顧庭柯的門前望了眼,隨後徑直走到走廊儘頭,將手中的匕首扔進了花叢裡。
手環嗡的一聲——“劇本人物OOC一次,扣除大洋10,當前大洋140”
【臥槽!!!老婆沒給顧總?!!】
【可是這樣一查不就會發現顧總那裡少了一把嗎?】
【所以顧總就安全了啊!!!當時顧總從三樓下來可是握著槍,軍閥張身上那個彈孔肯定是顧打的,但是現在匕首一丟,明顯偷匕首的人嫌疑更大吧。】
【臥槽臥槽臥槽臥槽!怪不得時棲之前突然爆關少,還主動將自己的罪證遞了上去!】
【我就說吧,怎麼可能那麼不小心!】
【臥槽,所以凶手是顧總對嗎!時棲是在犧牲自己保顧總!!!!】
【關鍵是顧總還不會知道啊,他又看不到時棲的劇情,可能還以為是時棲隻是沒找到處
理凶器的辦法吧】
【寧可違反劇情OOC都要這麼做,我的媽呀!】
【前麵姐妹,我覺得你說得對,時棲可能是真的是——】
鏡頭閃回現在,時棲望了顧庭柯一眼,緩緩地笑了。
他似乎絲毫不意外這個結果,隻是在這種時候,這個笑容看起來更像是成功保護了另一個人後的釋然和安心。
顧庭柯跟著抬眸回望時棲。
這是第一天晚上,他和時棲對著劇情計劃好的事情。
“證明自己兔子最好的辦法是自己愛上一頭狼。”
但是普通的小打小鬨夾菜曖昧並不足以讓觀眾確認這件事,兔子必須有讓人看得出的實際付出和損失——
比如,一個原本可以完美隱藏的凶手為了掩護另一個人自爆。
畢竟比起成功隱藏時棲的身份,大洋和秘密小屋的查看對他們來說都不是最重要的事情。
用一個蹩腳的凶手換取安全,這是合算的買賣。
當然,對於顧庭柯來說,還有另一個原因。
節目組規定——最後剩餘大洋數最多的那個人,可以繼承軍閥張的遺產,包括人。
比如即將嫁進來的……嫂嫂。
由於第一天合舞拿了第一,現在八個人裡,大洋最多的就是他和時棲。
時棲失敗大洋歸零,那就隻剩下了自己。
但是……顧庭柯注視著時棲那雙漂亮的眼睛,無聲地扯了嘴角。
“那就是他喜——”
“偵探先生,”偵探的話說到一半,顧庭柯突然打斷他,“有一件事。”
“我這裡有一份隱藏的屍檢報告。”
“軍閥張的屍檢報告——後結果被顧二買通法醫後拿走:此線索可選擇不公開。”
報告的背麵是這些寫著,但是顧庭柯還是把他拿了出來,並且道:“這人最後的死因不是刀傷。”
“而是槍。”
【臥槽!!!!】
【顧總你這不是自爆嗎我的媽!】
【整個場上用槍的隻有顧和林吧,但是當時林在一樓,根本不可能過來啊!】
【我的天,本來感覺都要投時棲了,顧總怎麼突然自爆啊啊啊!】
七人的手環跟著嗡了一聲——“軍閥張的致死因素:槍傷,死亡時間:20:35。”
“第二輪盤問結束暫時休憩,稍後可以進行推凶。”
“不是,”即便是已經中場休息,偵探還是不解地問了一句給顧庭柯,“你這是為什麼啊?”
玩了這麼多把,他還是第一次見凶手這麼積極自爆的。
“因為您剛剛那句話說得不對。”
顧庭柯很輕地笑了一下:“他未必喜歡我。”
“但是——”
“我喜歡你,”顧庭柯望向時棲,突然換了個稱呼,“七七。”
既然要秋後算賬,終歸要把最該講的先說明白。
而且他說過,他和時棲之間……總是時棲要更有選擇權一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