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航應該在沙場。
所以劉青鬆從辦公室出來後,就帶著李芬芬乘坐邊三輪前往了沙場。
沙場因為剛解封的緣故,此時冷清的很,隻有王奎武、王奎三、劉春花三人在裡麵忙碌。
劉青鬆停好邊三輪後,便站在大門口喊道:“大姐,劉航在裡麵嗎?”
“在呢!他在上茅廁。”劉春花拿著掃把走了過來:“麗娟的事情都處理好了?”
“還沒呢!我找劉航問點事。”劉青鬆輕聲回道。
“那我去喊他。”劉春花轉身就走。
“彆!彆!他在上茅廁你喊什麼。”劉青鬆連拉住了劉春花。
喊了的話,那可就有些討嫌了。
“好吧!”劉春花點頭,在跟劉青鬆閒聊了幾句後,便拉著一旁的李芬芬去沙場裡麵嘮嗑去了。
劉青鬆則是在門口等著。
數分鐘後。
就看到劉航帶著何鵬快步走了過來:“劉哥,你今天怎麼來沙場了?”
“找你問點事,你知道我二姐被那個王道姑舉報的事情嗎?”劉青鬆搬來長凳坐了下來。
“知道。”劉航點頭,然後跟何鵬坐在了劉青鬆的對麵。
“知道就好,是這樣的……”劉青鬆將剛才王道姑帶著十幾個王家人,在東方紅農貿市場囂張的行徑簡略的說了出來。
等劉航聽懂了。
他繼續說道:“按道理王道姑她沒膽打我攤位的主意,可現在她不但這樣做了,還囂張跋扈的很,你說她背後是不是有人在指使?”
“嗯,有。”劉航想都沒想的回道。
“真有?”劉青鬆皺起眉頭。
“嗯,真有。”劉航確認的點頭:“這個人叫王昌平,以前還是我的手下,最近在農貿市場這一塊自立門戶了。”
“他之所以敢指使王道姑舉報你二姐,那是看到我之前被抓了,以為我再也回不來,要不然王昌平在農貿市場這一帶連屁都不敢放。”
“這樣啊!”劉青鬆恍然大悟。
敢情二姐被舉報,還是因為劉航被抓後才引發的‘後遺症’。不過細細一想,這一點都不奇怪,隻不過二姐有些倒黴而已。
“那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劉青鬆在回過神來後問劉航。
“我怎麼辦?”劉航詫異的看向了劉青鬆:“不是應該你打算怎麼辦嗎?”
“我當然得聽你的意思了。”劉青鬆笑道。
“劉哥你可彆折煞我了。”劉航訕笑著拿出香煙遞給了劉青鬆,見劉青鬆不要,才自顧自的點燃了:“不過劉哥你要是真聽我的,那接下來所有的事情就不要管了,全都交給我就行。”
“我們會讓這個王昌平生不如死。”何鵬也補充了一句。
“讓他生不如死乾嘛?”劉青鬆聞言忍不住笑了:“萬一事情鬨大被上麵給查到了,那你們豈不是也要被連累?”
“那劉哥的意思是……”何鵬欲言又止。
劉航也看向了劉青鬆。
“捧殺王昌平。”劉青鬆輕聲回道。
“捧殺王昌平?”劉航詫異。
何鵬也有些雲裡霧裡。
“嗯,捧殺他。”劉青鬆認真解釋道:“他王昌平不是想搶占農貿市場的地盤嗎?你就讓他搶,甚至將一些燙手的地盤拱手讓給王昌平。”
“然後四處造謠,說王昌平在農貿市場囂張跋扈,欺民霸市,殺人放火無惡不作,是農貿市場說一不二的土皇帝。”
“那……那這樣被上麵的領導知道了?王昌平豈不是會被抓起來槍斃去?”劉航在聽懂了劉青鬆話中的意思後,那是大吃了一驚。
何鵬也越想越心驚,這哪是什麼捧殺王昌平,擺明著是把王昌平往火坑裡麵推,而且是這輩子都不能翻身的那種。
“槍斃難道不好嗎?”劉青鬆笑看著劉航:“我告訴你,其實你現在的情況也很不妙,上麵的領導一直沒有放棄調查你的老底。”
“但你要是將王昌平推出來當出頭鳥,那情況可就不一樣了。”
“你甚至可以借助這次機會,帶著兄弟轉行來好好經營沙場,再也不用去過以前那種打打殺殺的日子了。”
“這個……”劉航的眼睛亮了起來。
對於劉青鬆也佩服的很。
畢竟他可沒有這樣的大局觀,想不出這樣金蟬脫殼的計策來。
“對了,這個王道姑在捧殺王昌平這個計劃當中可是能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你可彆一棒子把她敲死了,得讓她跟著王昌平在農貿市場囂張起來,隻有這樣的豬狗組合,才能達到目的,懂嗎?”劉青鬆又好心的提醒了一句。
“懂!懂!”劉航連點頭。
“懂的話那我就先回農貿市場了,要是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地方,你可以直接派人去槐樹生產小隊找我。”劉青鬆說著站了起來。
“你等等。”劉航喊住了劉青鬆,在謹慎的看了一眼四周後,壓低聲音說道:“之前你讓我找王少毅買房子的事情現在已經有眉目了,隻要錢到位,房子隨時可以賣給你,也可以去辦理相關手續。”
“這麼快?”
劉青鬆有些意外。
他還以為劉航跟王少毅要談很久呢!
“不快了,王少毅這家夥最近賭牌又輸了不少錢,繼續賣房子周轉。”劉航回道。
“你不會在裡麵帶籠子吧?”劉青鬆看向了劉航。
“我可不賺這個錢。”劉航苦笑:“這個生意是李哥在做,背後的靠山來頭很大!要不然誰敢在大禹城做這樣的生意。”
“這倒是。”劉青鬆點頭。
要是沒有靠山。
一般人可不敢在大禹城開賭場。
“那你有沒有去李哥的場子賭過?”劉青鬆問。
“當然去過,不過輸多贏少,要不是李哥跟我是兄弟,這回隻怕也跟這個王少毅一樣,輸的要賣房子了。”劉航苦笑著回道。
“那你知道這個李哥背後的靠山是誰嗎?”劉青鬆問。
“你想乾嘛?”劉航有些吃驚。
“不想乾嘛,就是隨口問問。”劉青鬆回道。
“他的靠山好像是趙家。”劉航想了想才回道。
“趙家???”劉青鬆皺起了眉頭。
“嗯,趙家,省城最大的那個趙家。”劉航回道。
“就是趙天祥所在的那個趙家?”劉青鬆追問道。
“這我可不知道,我隻知道趙家最近遇到麻煩了,李哥最近都低調的很,正在準備轉移資產跑路呢!”劉航將他知道的都說了出來。
也就是說。
絕對是趙天祥所在的趙家。
劉青鬆在聽懂了後謹慎的看了一眼四周:“那你想不想發一筆橫財?”
“這誰不想啊!”劉航笑了。
一旁的何鵬也笑出了聲。
“想的話馬上召集兄弟,去李哥的賭場打劫點錢出來花。”劉青鬆壓低了聲音:“你放心,絕對不會出事,因為我已經得到確切的消息,趙家徹底倒台了。”
“當然了,你怕死也可以不去。”
要是其他人開的賭場,他絕對不會趁火打劫。
但趙家人開的,那不好意思了,他必須讓它關門大吉為止,要不然都對不起趙天祥了。
“我怎麼會怕死呢!”劉航聞言心動了起來,當然了,更多的是猶豫:“可是李哥跟我的交情不錯啊!我要是帶著手底下的兄弟趁火打劫,那傳出去可有些不地道。”
“那你當我剛才的話沒說。”劉青鬆見李芬芬帶著劉春花走過來了,當下連迎了上去。
劉航抓了抓頭,跟何鵬對望了一眼正要去忙他們的事情,一個平頭年輕人滿頭是血的跑著出現了:“老大,老大……不好了!那個張全被李偉權打死扔到河裡麵去了。”
“啥?”劉航瞪大了眼睛。
李偉權,就是他剛才跟劉青鬆提的李哥。
而張全,是他兄弟之一,跟他一樣,都喜歡去李哥的賭場賭博。
這往常輸了錢最多寫一個欠條,怎麼今天要把張全打死呢?
劉青鬆、劉春花、李芬芬也疑惑看向了平頭年輕人。
“真的,可沒有騙你。”平頭年輕人連回道:“要不是我跑得快,此時都被李偉權的手下給打死了。”
“那李偉權為什麼要對你們動手?”劉航低沉著聲音問道。
“李偉權是誰?”劉青鬆跟著問了一句。
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打死人扔到河裡麵,對於他來說可必須得認識了。
“就是我剛才說的李哥。”劉航回道。
“嗯,他是開賭場的。”平頭年輕人附和:“我跟張全等幾個兄弟今天手氣好在他那裡贏了點錢,結果李偉權二話不說就派人把我們圍住了,說我們出老千把我們往死裡打。”
“那你出老千了沒有?”劉航問。
劉青鬆、劉春花、李芬芬也看向了平頭年輕人,這要是出千了,那在賭場活該被打死。
“我沒有,你平常不是說李哥是自己人嗎?我們去自己人的賭場玩怎麼可能出老千呢?”平頭年輕人哭喪著臉回道:“再說老大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跟張全的底細,這要是會出千,哪至於輸的連吃飯的錢都沒有。”
“這倒是。”劉航點頭,臉色有些難看。
畢竟就算是出千。
那這個李偉權也不至於殺人的。
這擺明著就是一點都不給他麵子,沒有任何情麵可講。
“老大,你趕緊帶人去救其他兄弟吧!要不然隻怕會跟張全一樣,都被打死給扔進河裡麵去了。”平頭年輕人見劉航不說話,當下連開口催促了一句。
“這個……”劉航欲言又止的看向了劉青鬆。
李偉權敢把事情鬨到這一步,那絕對早就做好了相應的準備。
他要是帶著手底下的兄弟去救人,那隻怕是去送死。
畢竟李偉權的勢力在大禹城可比他大多了,手底下更是養了上百號打手。
他要是硬碰硬,那估計會跟張全一樣被扔到河裡麵喂魚。
“你看我乾嘛。”劉青鬆笑了:“李偉權打的是你的兄弟,你之前不是說跟李偉權的交情很好嗎?等下你跟他過去講講交情,肯定會把手底下的兄弟救回來的。”
“劉哥,您彆哪壺不開提哪壺行不行?”劉航哭喪著臉:“現在這個情況您要是不出麵,我真的是不知道怎麼辦了。”
“那我就陪你走一趟吧!”劉青鬆認真了起來。
隻要是趙天祥的人,那他就不會讓他們好好活在大禹城,這是對他人身安全的負責,也是為他家人的安全負責。
然而——
“青鬆,你不許去!”劉春花聞言急了。
“對!不許去!”李芬芬伸手拉住了劉青鬆。
“不去的話,下次這個李偉權要對付你們怎麼辦?”劉青鬆看向了李芬芬、劉春花。
“這個……”劉春花回答不上來了。
“我隻是去救人,並不是去送死,所以你們放心好了。”劉青鬆拉開了李芬芬的手:“一個小時後我就會回來。”
“那我陪你去。”李芬芬又拉住了劉青鬆,而且這次是雙手,死死拽住的那種。
劉青鬆見狀,在沒有辦法之下隻得妥協了:“行!你跟我去,到時候看到不對勁你就放馬蜂咬人。”
“嗯,咬死她們。”李芬芬笑著點頭。
劉春花聞言,在沒有辦法之下隻得不再多說什麼。
畢竟看現在這個樣子,他根本就阻止不了劉青鬆。
“那走吧!”劉青鬆帶著劉芬芬走向了停在大門口的邊三輪。
劉航帶著何鵬、平頭年輕人跟在了後麵,然後分道揚鑣去喊人了。
數分鐘後,他們一行人就在路口集合了,在簡單的商量了一下後,開車的開車,騎自行車的騎自行車,就全都朝著賭場的方向而去。
……
賭場開在了大禹河河邊的一家煤場裡麵,正對麵就是四方街供銷社。
站在供銷社的大門口往前看,就能看到煤場大門口有好多年輕人出入。
當然了,女人跟老人也有,隻是很少而已。
因為知道李偉權打死了張全的緣故,所以劉航將吉普車停在了供銷社的對麵,而沒有停在煤場門口。
但劉青鬆卻是一點顧忌都沒有,大大咧咧的直接將邊三輪停在了煤場大門口,然後帶著李芬芬直接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