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老則是拿起一株藍色野草研究了起來,見看著有些熟悉又有些不能確認,在跟啞妹說了一聲後,便轉身就後院翻閱書籍去了。
片刻之後。
他老人家神色慌張的拿著一本古醫書跑了出來:“青鬆,啞妹!你們趕緊停止給生豬喂食這種野草,它可是大名鼎鼎的藍心斷腸草。”
“此草有劇毒,人畜一旦誤食,那神仙來了都難救。”
“啊?”劉青鬆被嚇到了。
啞妹也有些傻眼。
“真的,我可沒有騙你們。”薑老連將古醫書遞到了劉青鬆、啞妹的麵前:“你們自己看,這上麵介紹的藍心斷腸草是不是就是你們采摘的這種?”
劉青鬆連忙低頭翻閱了起來。
啞妹也認真的歪著腦袋看著。
很快,兩人臉上就露出了難看的神色。
很顯然,之前采摘的藍色野草真的是藍心斷腸草。
這幸虧薑老提醒了一下,要不然讓人畜誤食了麻煩可就大了。
“可現在問題是得病的生豬吃了為什麼會沒事?”劉青鬆在合上古醫書後,便將心中的疑問給說了出來。
啞妹跟其他在場的幾十個村民也看向了薑老。
“你問我,我怎麼知道?”薑老苦笑著回道:“我隻能跟在場的父老鄉親們說,接下來你們還要找啞妹救治生豬可以,但要是出事了這個責任啞妹可不承擔。”
這話一出。
所有人都沉默了。
但最終大家都沒有離開,而是依然排起了隊伍讓啞妹幫忙救治他們家的生豬。
之所以這樣做,很顯然是看到了這藍心斷腸草很有效果。至於有沒有劇毒,他們才不會去關心。
這一幕讓薑老頭疼不已,但現在事情已經這樣了,他老人家也沒有去多說什麼,而是給啞妹幫忙搗碎起來了藍心斷腸草。
在忙碌中。
一個小時很快就過去了。
但排隊給生豬看病的村民卻是越來越多。
劉青鬆見有些外隊的村民都用竹簍背著生豬來找薑老了,那是忍不住皺起了眉頭,也有些想不通這豬瘟的傳染速度為什麼會這樣快。
為了避免出現意外。
他連拉著薑老走到一旁的角落:“薑爺爺,這樣下去可不行,到時候一傳十、十傳百,整個鬆木公社的村民都會來找您給生豬看病,那您跟啞妹可會累死去。”
“可他們來都來了,我總不可能趕他們走吧?”薑老長歎道。
“我不是這個意思,而是想告訴您,讓守在路口的葉家人不讓這些外隊村民進來不就行了嗎?”劉青鬆低沉著聲音:“現在您跟啞妹免費救治生豬是好事,但人數一多萬一出事了,您想過後果嗎?”
“這個……”薑老倒吸了一口冷氣。
剛才隻顧著忙沒有去想這麼多,現在被劉青鬆一提醒,細細一想這後果還真蠻嚴重的。
劉青鬆繼續說道:“還有,您難道沒有發現這些生豬得的都是同一種病嗎?要是不出意外,應該是豬瘟。”
“而豬瘟的傳播方式您心裡麵應該清楚,光憑您跟啞妹兩個人來救治,那隻怕是杯水車薪。”
“所以我建議您還是趕緊另想辦法,要不然以目前的局麵來看您可掌控不了。”
“那你說接下來該怎麼辦?”薑老撫須問道。
“這個……”劉青鬆猶豫了一下,剛想說出心中的想法,一輛吉普車卻是停在了曬穀場上,接著就看到民兵武裝部的主任王德茂,帶著一個五大三粗的中年人鑽了出來。
這個中年人穿著畜牧局特有的白色製服,寬口闊鼻,滿臉的絡腮胡,一副凶神惡煞的模樣。
這看到胖墩家大門口排隊找薑老的村民居然排起了長龍,那是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但隨後在王德茂給他使了一個眼色後,他的眉頭又舒展了開來,並且擠出了一絲笑臉來到了薑老的麵前:“您好,我是大禹城畜牧局的主任趙寶倉。”
“有事嗎?”薑老詫異的問道。
劉青鬆、啞妹跟其他村民也看向了趙寶倉。
“我接到陶局的電話,他說鬆木公社這邊的幾個生產大隊生豬全都生病了,所以我特地過來看看。”趙寶倉連回道:“您要是不介意的話,接下來所有的事情都交給我就行。”
“畢竟我所在的畜牧局,管的就是牲畜生病、疫苗等等相關事宜。”
“這樣啊!”薑老撫須緩緩點頭:“那你可知這些生豬得的什麼病?”
“這個……”趙寶倉看向了其中一個竹簍的生豬,本來不怎麼在意的他臉色突然間變了:“這……這症狀怎麼跟豬瘟很像?”
它就是豬瘟。”薑老輕聲確定道。
“那您能治好?”趙寶倉詫異的問道。
對於他來說,豬瘟就像人類的絕症,根本就治不好的。
“唉!目前很難說。”薑老輕歎:“在使用了藍心斷腸草後,倒是讓幾頭生豬的症狀好了一些,但……”
話還沒有說完,就被趙寶倉激動的給打斷了:“能讓生豬的症狀好一些已經很不錯了,您能告訴我治療豬瘟的方子嗎
?”
“隻要能告訴我,那以後整個大禹城養豬的村民可就有福氣了。”
“這個有什麼不能告訴的。”薑老見趙寶倉不像是什麼壞人,在猶豫了一下後,便找來紙跟筆,將啞妹搗碎藍心斷腸草,摻雜豬食投喂生豬的治療方法當著所有人的麵寫了出來。
寫好後。
便遞給了趙寶倉:“你記住了,這藍心斷腸草可有毒,在采摘入藥的事情要小心點。”
“這您放心好了,我手底下可就是專門乾這個的,對於這個藍心斷腸草的使用方法肯定清楚。”趙寶倉邊說邊小心翼翼的收好方子,然後看向其他排隊的村民:“你們還看著乾嘛?趕緊散了,這裡可不是你們長久那個聚集的地方,稍後畜牧站跟畜牧局的職工會親自來你們家給生豬看病,用的也是薑老的方子。”
“那要錢嗎?”有村民問。
“不要錢。”趙寶倉不耐煩的回道。
“不要錢那行。”排隊的村民本來就累了,聽見趙寶倉這樣一說,那是紛紛散開回家了,隻有排在最前麵的幾個村民沒有離開。
趙寶倉也沒有去管他們,而是陪著笑臉對薑老說道:“那我就先走了,您放心!以後不會再有村民因為生豬生病來找您。”
“行!行!”薑老求之不得:“那你可要記住了,在采摘藍心斷腸草的時候要注意點,它有毒,而且……”
話還沒有說完,就被趙寶倉給打斷了:“我知道,我也記住了,隻要您給我寫的方子不是假的,那我的人就絕對不會犯這樣白癡的錯誤。”
“那好吧!”薑老沒法,隻得不再多說什麼。
但啞妹卻是擔心的起來,連用手語提醒趙寶倉,畢竟之前跟劉青鬆上野豬嶺采摘藍心斷腸草有多凶險,她可是心知肚明。
然而趙寶倉卻是理都不理啞妹,在跟薑老說了一聲後,就與王德茂同行匆匆的走了。
啞妹急得不行,連拿出紙跟筆在小本子上寫道:“薑爺爺,藍心斷腸草可不是那樣好采摘的,它有守護蛇守在一旁。”
寫好後。
連遞給了薑老看。
薑老看懂後苦笑了起來:“傻孩子,區區一條蛇你擔心什麼,這個趙寶倉他會想辦法搞定的。”
“可是這蛇有劇毒,而且爬行的速度相當的快。”劉青鬆提醒道。
“什麼?”薑老皺起了眉頭。
“而且這種藍心斷腸草似乎也隻有野豬嶺有。”劉青鬆又補充了一句。
啞妹也點頭附和。
“你的意思,這趙寶倉根本就找不到這藍心斷腸草?”薑老露出了吃驚的神色:“那他剛才滿口答應是什麼意思?”
“敷衍您唄!”劉青鬆回道:“您沒看到他極不耐煩嗎?”
“這個狗東西!”薑老聞言忍不住罵道:“那他這樣豈不是會害了整個鬆木公社的養豬戶?不行!我必須得阻止他亂來。”
“您彆急呀!聽我把話說完。”劉青鬆謹慎的看了一眼四周,見四周沒有其他外人才繼續小聲說道:“目前這個局麵對於我們來說可是很有利,可不能再打破了,更不能再當接盤俠。”
“你的意思是?”薑老皺眉看向了劉青鬆。
趙寶倉亂來居然對他們有利?青鬆腦子是不是燒糊塗了,要不然哪裡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劉青鬆回道:“我的意思很簡單,這次村民家生豬得的病可是豬瘟,豬瘟傳染性極強,槐樹生產小隊、蟾蜍生產小隊等數個生產小隊都有生豬感染了,那整個鬆木公社其他生產小隊肯定也難逃被感染的命運。”
“說不定還不止。”
“整個大禹城的生豬都被感染了豬瘟。”
“在這樣的情況下,您認為您跟啞妹兩個人四雙手能忙的得過來?難道不是讓趙寶倉接手才對咱們有利?”
“這個……”薑老呆住了。
整個大禹城的生豬要是都被感染了豬瘟,那可不得了,彆說他了,就是整個畜牧局的職工全都出動,隻怕都無可奈何,更是會深陷泥潭不可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