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柏之前剛辦完女兒的滿月宴,就開始忙公司的事,昨天好不容易抽時間帶妻兒回上海老家給父母儘孝,但一得到沈沛安生病的消息,還是第一時間趕回來看他。
宋方坪也是,推掉了公司一下午的會議,也要馬不停蹄地來醫院。
沈沛安對這兩位好友是心懷愧疚的,明明當初要創業的是他,要獨捧任栩的也是他,現在公司做大,任栩紅了,他頂著總裁的名頭,卻什麼都不管了,公司的持續經營全部壓在了陸柏和宋方坪身上。
他覺得,也是時候退位了。
公司交給陸柏和宋方坪,他是放心的。
沈沛安看著坐在病床邊、愁眉苦臉的摯友們,強忍著痛楚笑了笑:“我這不是剛確診嘛,你們怎麼就開始這樣難過了?”
宋方坪沉聲道:“可是醫生說你……”
你還有不到三個月的存活期了。
“可是……”沈沛安很平淡地說:“我沒有覺得死亡有多麼大不了,得了白血病我也不怕死,醫生斷言的三個月,對我來說其實很多。”
事實上,他早就有太多遍自殺的念頭,在他不想活的時候,還能活三個月還是活一天,對他來說沒有任何分彆。
“趁你們都在……”沈沛安笑著,語氣輕鬆:“我來立個遺囑吧。”
陸柏冷著臉:“說什麼傻話。”
“沒有說傻話,”沈沛安搖搖頭:“我是認真的,遺囑也是必要的。”
宋方坪岔開話題:“你病這麼嚴重,不告訴你爸嗎?”
“不告訴。”沈沛安眼底浮起一抹落寞的神色,苦笑道:“我跟他不是一個姓,他現在兒女雙全,早就忘了我這個異姓的大兒子了。”
他爸給他找了一個後媽,在他十歲的時候給他生了一對弟弟妹妹,自此他爸眼裡就沒有他這個兒子了。
“任……”宋方坪試探著問:“你也不告訴任栩嗎?”
沈沛安繼續搖搖頭:“任栩不在乎我。”
我是死是活,任栩都不在乎。
陸柏很擔憂地注視著他。
沈沛安攤開素白的掌心,聲音很低:“你們放心吧,我確實是死掉都沒辦法不愛任栩,但除了愛他,我已經沒有精力去做有關他的任何事了。”
宋方坪提醒:“任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