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曾經摯愛的臉猝不及防的闖入眼簾,沈沛安的胸口像狠狠被插了一刀子,痛到無法呼吸。
為什麼?
為什麼還要讓他看到任栩,他明明就已經夠痛苦了,為什麼還要拿任栩來折磨他。
喉嚨湧上腥甜,他倏地撒開聶菁的手,不顧一切地衝進了衛生間。
他趴在衛生間的馬桶吐了血。
任栩就是這麼殘忍,哪怕隻是一張海報,也能讓他痛不欲生。
聶菁在外麵敲門,不滿道:“不至於吧,隻不過讓你安排我見一下任栩,你就跑衛生間躲起來了?”
淚痕爬滿了沈沛安的臉頰,他的情緒被刺激得幾近崩潰,啞著嗓子說:“你走吧,我沒辦法幫你安排……”
“小氣!”聶菁也不裝了,囂張跋扈的性格暴露無遺,踹了一腳衛生間的門後,氣衝衝地走了。
沈沛安跪在冰冷的地麵上,一點點拚湊殘破不堪的自己。
如果可以,他想在生命最後的時光裡失憶,不記得任栩,不記得那些犯賤的回憶,不記得那些痛到窒息的過往……
沈沛安也不知道,他努力了多久才重新恢複了平靜,流乾眼淚的同時,全身上下已經痛到了麻木。
他虛弱地走出衛生間,再也沒有勇氣去抬頭看一眼樓梯間的海報。
如果任栩再出現在他麵前,他大概隻有一頭撞死,才能擺脫那淩遲般的心痛吧。
他竭力想一些其他事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終於,他想起,在那個樓梯間,不該掛那張海報的,原本應該掛著一幅畫。
——他母親當年親手畫的一幅畫。
沈怡是藝術家,那是他母親的遺作,畫完那一幅畫後,她母親就病了,再沒能拿起畫筆。
他記得那是一幅夜景,叫《蟲兒飛》,就是那首童歌《蟲兒飛》,有流淚的星星,有枯萎的玫瑰,還有縈繞於漆黑深夜的螢火蟲。
所以,那幅畫去哪兒了?
他找到了張叔,張叔說他年紀大了,需要想一想。
但他們的對話被路過的聶鑫聽見了,聶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