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樣糟蹋自己的身體,你以為你威脅的是誰,是我嗎?”
“——你威脅的是那些真正在意你的人,你看不出你媽媽和奶奶有多著急嗎?”
沈沛安自己早就沒有親人在世了,所以他很羨慕任栩有個美滿的家庭,任栩的家人都很關心他,但任栩卻不懂珍惜,反而枉顧了家人的在意,不惜以極端的方式,來達成自己的目的。
沈沛安不能理解——他完全不能理解任栩做事的思維。
仿佛在任栩眼中,自己最想要的東西才是最重要的,其他任何人、任何事在他眼裡都顯得微不足道。
任栩垂下眼眸,心如死灰:“既然你沒有被我威脅到,那你大可以繼續不管我,讓我自生自滅。”
沈沛安幾不可聞地搖搖頭:“我還欠你一條命,你死了,我拿什麼還呢?”
“我自願的,不要你還。”沒有任何人可以質疑任栩這句話的真心實意:“就算讓我再選一千次,我也還是會選擇保護你。”
“謝謝。”沈沛安原本早就該給救命恩人道謝的,這一聲謝意來得有些遲了。
任栩沉默良久,布滿血絲的雙眼直視著沈沛安的瞳孔深處,日夜以來的惶恐不安一下子達到了極點,顫聲問:“你得償所願了,對嗎?”
沈沛安知道他問的是什麼,但沒有正麵回答他,而是很平靜地反問:“你都聽見了,不是嗎?”
緊接著,他又說:“你那麼執著見我,也是想向我確定這件事嗎?”
任栩攥緊了拳頭,猛地砸向了床沿,低吼道:“我至今不相信這是真的!”
“臨死前的反應是不會騙人的。”沈沛安這個人既無奈又心累:“你都聽見了,為什麼不願意給我一點尊重呢?”
兩人對視著,彼此的回憶被共同拉回當初電梯墜落的瞬間。
這世上沒有任何人知道,在電梯墜底之後,在救援到來之前,其實還發生了一些事。
那個時候,沈沛安雖然被任栩保護得很好,但電梯裡的氧氣也已經不夠了,在生理、心理、恐懼、絕望的多重施壓下,他那時候的精神徹底陷入了崩潰。
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