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到三世,這次她乾脆早早說服母親,幼時就同裴岸定了親,隻待十五歲並迎娶。
萬事俱備隻欠東風,誰能料洞房之夜剛過,裴岸就得了密令,出使東土諸國,她懷揣著裴岸種下的種子,翹首以盼,孰能想到月份到了五六月,在自家避暑的莊子裡,她卻被宋觀舟打馬過來驚嚇早產,嬰孩不保。
縱使她也用了手段,讓那宋家的孤女伏法而死,但終究抵不過三生無子的淒涼。
遠在東土的裴岸又失了音訊,她在國公府裡過得如履薄冰,國公府那個吃齋念佛的老夫人蕭氏,總認為是她八字不好,給裴岸帶來劫難。
艱難過了十年,杳無音訊的裴岸回來了。
帶著他那異國的妾侍,以及三個孩子,回來後,裴岸並未冷落她,但與第一世的專寵獨寵,形成了鮮明對比。
如此境遇,她鬱結難消,不及三十就香消玉殞。
裴岸,已成了她的執念,在她心中念念不忘的是裴岸對她的好。再來這一世,她順其自然,如同第一世那般,成了望門寡,也任由裴岸娶了宋氏那個蠢貨。
一切照著第一世走來,但她心中還是等不及,提前介入,更為小心翼翼。
好宴早散,秦家還好,可裴岸所住之處的坊市有宵禁時辰,搭著秦慶東家的馬車往回而去,金拂雲麵容平靜看著他們漸漸遠去的車影。
霜兒輕手輕腳走了過來,低聲說道,“姑娘,時辰不早,我們也該回府了。”
金家的馬車牽了過來,她招了朱寶月到跟前,“你青春尚好,多存些銀錢,尋個地方安生下來。”
“大姑娘……”
金拂雲看著死了三次的朱寶月,有些憐惜,“迎來送往,終歸不是長久打算。”
“大姑娘所言極是,奴家也曾想過,隻是外無父兄依靠,內無打算之人,且隻能這麼過一日算一日。”她是罪臣之女,淪落風塵,哪怕回聖上開恩做了脫籍,也再回不到良家子。
金拂雲微歎,再不多言,隻與朱寶月頷首告彆。
待上了馬車,回到金家宅院時,霜兒摟著金拂雲的寶藍夾棉錦緞鬥篷跟著大步進了內屋。
“仙大娘子傳話來,她們一乾婆子明日就要被攆出京城。”
金拂雲一聽攸地停步,回身看向霜兒,“為何?”
“裴四公子兩日前鎖住了仙大娘子們,本是要報官,卻被老夫人遣人偷放了仙大娘子們。也囑咐了幾句,無非就是保密勿要外傳之話。想著這事兒就這麼了了,哪裡想到今日國公爺使了管家,直接要攆了仙大娘子們出京。”
“宋觀舟如何?”
金拂雲麵色難看,籌謀算計,總是差了一籌。
仙大娘子收了好處,卻做得如此難看,瞧著今夜裴岸心緒,那宋氏似乎無礙,反而還牽動了裴岸。
言語上,兩次小心維護宋氏。
這哪裡是她熟悉的裴岸,在往昔三世之中,什麼都有變數,唯獨裴岸同宋觀舟,自第一世裴岸大義滅親之後,二世三世,宋觀舟依然活躍在裴岸身前,沒有男女之情,唯有相互厭憎。
如何這一世,卻有了鬆動。
霜兒扶著她卸了釵環脂粉,柔聲說道,“二盼回話,宋氏這次吃了不少苦頭,高熱燒了許久,尚未醒來。”
金拂雲往白嫩皓婉之上抹了嶺南子,這幽香能助眠,近兩年來她時時失眠,思慮過重。
“仙大娘子回話說打斷了宋氏一條腿,怎麼二盼不回?”
霜兒怔了一下,“我也問過仙大娘子下頭的餘娘子,她言語閃躲,眼神回避,婢子想來恐怕是未有實施,若真是國公府追查下來,這可是殺人大罪。”
跟後二世一樣,這宋觀舟非得活滿二十才有浩劫,往前她怎麼算計,這賤人就是命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