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走。”李甚道。
花渲半張臉埋在被子裡,露出一隻紅紅的眼睛可憐地看著他,“你不陪我嗎?”
花渲不想功虧一簣,他昨晚被李甚弄得死過去又活過來,舒服是真舒服,事後也是真的又累又痛。因為知道李甚憐貧惜弱的本性,那麼難受的情況下花渲還是認真在自己身上掐出一堆痕跡,他決不允許自己付出後應得的回報從手心溜走。
“我去讓春柔準備晚飯。”李甚溫聲安撫。
花渲這才依依不舍鬆開手。
等李甚一離開,花渲麵色淡淡地重新躺好。
他的計劃起效了,李甚一定會幫他。
花渲卻沒有想象中高興。
也許是因為李甚留下來並不是為了他這個人,等事情解決,李甚依舊會離開。
如果他肯修行,李甚一定會帶他一起離開吧……
這想法隻是在腦海中轉了一圈,就被花渲踢了出去。
白天睡了半日,吃完晚飯花渲不太困,但身體情況不能離開床。
他拉著李甚的手要李甚上床陪他躺著。
李甚現在對他有求必應,除去外袍躺到花渲身側。
“甚郎,渲兒心悅你。”花渲將李甚的手心貼在自己臉頰,眼睛看著李甚,小貓似的蹭蹭,又在李甚的手心親了一下。
被討好的李甚臉頰微紅,想要將手抽回來,花渲順著他的力道蹭過去,順勢躺進李甚懷裡。
“甚郎,你和我說說話啊。”花渲抬頭親李甚的脖頸,後頸,下巴。
李甚身體越來越僵,把花渲的頭按在胸前,問:“說什麼?”
“說說你以前的事,你不在青竹城的時候經曆過什麼。”
李甚想了想,道:“我是孤兒,十歲時被我師尊收徒,師尊待我恩重如山,他教導我一心向善,二十歲開始,每年我都會下界行走,踐行師尊的教導……”
李甚溫聲講了些他這些年在人界行走的見聞,花渲乖乖靠在他胸口聽。
“青竹城呢?甚郎你五年前來青竹城發生了什麼?”
花渲忍不住問。
“五年前啊……”對花渲的記憶來說是五年,對李甚來說隻有六七天。
“我來時恰好遇到魔修作惡,順手幫忙將那魔修鎮壓了。”對李甚來說真的隻是順手的事。
花渲眸底閃過一絲水光:“甚郎,多謝你當時救了我爹。”
花渲一開始很感激李甚,可是老城主死後他以女兒身艱難繼承城主之位,四麵楚歌,深夜時難免想如果李甚來得更早些,他爹是不是就不會那麼早死去。
想的多了,恩情沾染了怨氣,如果不是將恨意轉移到李甚身上,他根本堅持不了這麼多年。
可是真的見到李甚後,花渲才發現他根本沒辦法恨李甚,世界上沒有比李甚更好的人了。
“你當初,為什麼不殺了那個魔修?”花渲終於沒忍住問出自己疑惑了許
久的問題。
李甚:“……我沒辦法殺他。”
“怎麼,難不成那個魔修是甚郎你的朋友?還是甚郎喜歡他,舍不得殺了他?”花渲忍著怒氣想要從李甚懷裡出來,看看李甚的表情。
那個魔修害了多少人,他怎麼能沒辦法?
李甚按住花渲的身體,道:“他不是我的朋友,我確實……”李甚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渲兒,你提起他,可是那鎮壓魔修之處出了問題?”李甚問。
花渲身體微僵,李甚輕輕拍拍他的肩:“無礙,你說就是,我會幫你的。”
花渲身體一點點放鬆,聲音悶在李甚懷裡:“嗯……結界鬆動了,這兩日他便會出來。”
李甚立刻放開他,坐起來問:“你為何不直接和我說?非要用,非要用……”
花渲躺在床上,含著淚自下而上看著李甚:“我說了有什麼用,你這次幫我修補好結界,過幾年呢?我去哪裡找你?你不殺他,青竹城所有人永遠都沒有辦法安心。”
歸根結底,還是李甚的緣故。明知那是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頭,卻還是留他一條性命。魔修的命是命,他爹的命和滿城百姓的命就不是命了嗎?
不論李甚和那個魔修是什麼關係,李甚已經睡了他,他不可能放任他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