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扯了張紙巾,擦著前額的水珠,剛擦乾淨,怎料又進來個人,還是站在自己附近開始解手;阮青嶼隻得又低頭開始洗臉,這次用的是冷水,就著機場的空調冷風,衝在臉上凍得人直激靈,刺得自己眼眶生疼。
阮青嶼邊洗,邊在心裡咒罵起機場的建築設計,哪來的缺心眼設計,怎麼可以把小便鬥設置在洗手台附近,一點隱私都沒有。
衛生間人來來往往,就這麼冷熱水交替衝著,阮青嶼已經記不得自己到底洗了幾回臉,但終於是熬了近半小時,他估算著淩澤現在已經拿走行李離開機場。
阮青嶼看著鏡中的自己,雙頰被水衝的泛紅,眼底也被水衝出不少紅血絲,黑發濕淋淋地全往後攏著,像是受極大委屈正咬牙隱忍煎熬。
算了,隻要不用正麵對上淩澤,讓水龍頭把自己衝瞎都行。
阮青嶼低頭撥弄著濕答答的劉海,走出衛生間,往行李轉盤走去,待到走道轉盤邊,他又傻了眼,轉盤邊空無一人,轉盤上空無一物,自己的行李箱不見蹤影。
他繞著行李轉盤走了圈,行李箱確實是全被拿空,阮青嶼匆忙往行李問詢處走去,經過到達出口時,餘光一掃,頓時不知是應該停下來,還是裝瞎繼續往前走。
餘光裡,淩澤正拿著自己的黑色行李箱,靜靜地站在出口處的護欄正中,等著自己。
“阿嶼。”
阮青嶼聽到淩澤喊,他想不搭理;可是阮青嶼的雙腿有自己獨立的想法,他們一步一步地往出口,和過去一樣,聽到淩澤喊阿嶼,便條件反射地向他走去。
“嗯。”阮青嶼低著頭站在淩澤麵前,不看他,劉海還都濕著,結得一縷縷地蓋在額前,半遮著眼,他的大拇指不停地搓著無名指指腹,躊躇著怎麼開口問淩澤要回行李箱。
“臉洗完了?”淩澤低聲問。
“啊?你怎麼知道?”阮青嶼抬起頭,自然而然地開口,看著淩澤,帶著驚訝。
“我看到了。你剛好在衝臉,閉著眼,沒注意到我。”淩澤回答,他竟在憋笑。
阮青嶼懊惱地歎口氣,心裡把淩澤罵了一百遍,這數不清的臉都白搓了,早知道就直接拖著行李衝出機場,這樣反而避開淩澤的概率更高。
自己在淩澤麵前果然很難遮掩住什麼,想破腦袋都沒用。
所以,按照自己對淩澤的了解,下一句話,他應該要問自己,肚子餓嗎?要不要再吃點。
“肚子餓嗎?要不要吃點。”淩澤低沉的嗓音果然響起,尾音還是帶點啞。
“要,很餓。”阮青嶼回答得乾脆,他是真的餓,一整天幾乎沒吃東西。
“走吧,我送你去S酒店,路上順便吃點。”淩澤伸手接過阮青嶼半背在肩上的雙肩包。
“好。”阮青嶼稍稍側身,避開淩澤伸出的手,自己卸下雙肩包,放在行李箱上。
他沒有多問,為什麼淩澤會在這裡,還知道自己要去S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