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澡洗竟是洗得沒完沒了。
阮青嶼聽著水流聲,在枕頭裡悶著悶著,睡著了;也不知道時間過去多久,枕頭被拿走,淩澤濕著頭發,穿著睡衣,正低頭看著自己。
“阿嶼,你去睡大床。”淩澤說,濃密的睫毛上掛著水珠,剛出浴室的樣子。
“我就睡這裡,你不是腰酸,睡大床舒服點。”阮青嶼坐起身,看了下時間,這澡洗一個多小時。
“熱水澡洗過就不酸了。”淩澤回答。
“你在浴室洗了一個多小時,難道不是應該腰酸得更厲害嗎?”阮青嶼反問。
阮青嶼說的腰酸,是真腰酸,開長途車的腰酸,站立過久的腰酸。
淩澤的耳根卻立刻熱了起來,男人不可以腰酸。
“去大床睡,不然你明天又肚子難受。”淩澤隨便找個理由,半帶著命令的口氣。
“那就一起睡。”阮青嶼不假思索地回答,他起身爬到大床,隨手勾住淩澤的腰,把人往床上引。
兩人衣物摩挲,青藍色的花又開始散發獨有的香氣。
淩澤順著阮青嶼發力的手臂,在床沿坐了下來,再次抬起手,捂住自己的臉,一動不動。
一個多小時的澡白洗了,要瘋。
不過就是個阮青嶼,高中就被自己壓著在身下,還沒有出手揍,就開始痛哭流涕的阮青嶼。
那可是他的阮青嶼。
淩澤咬牙。
阮青嶼看著淩澤坐得跟個石雕似的,周身散發著決絕的氣息,仿佛在做什麼重大決定。
他竟頓時心生憐惜。
“淩澤,你準備捂臉到什麼時候?”
阮青嶼貼著淩澤坐下,用肩膀碰了碰他,朗聲道:“失敗並不可怕,可怕的是你捂著臉不肯去麵對。”
“什麼?”淩澤驟然放下手,臉轉向阮青嶼。
阮青嶼正一本正經地盯著自己,本來就大的眼睛,現在瞪得更圓了,漂亮烏黑的眼仁,清澈堅定,透著社/會/主義接班人的正直,就差戴條紅領巾。
“嗯,你的那個綠油油的股票。”
阮青嶼覺得自己不該強調綠,這樣無疑是雪上加霜:“哎,我換個說法。”
“淩澤,如果你媽媽因為你股票虧太多要和你斷絕關係,你就來我家,阮教授還是養得起兩個兒子的,就是以後我們出門玩,隻能住不超過一千塊錢的酒店,一千也是貴,八百,八百吧。”
說完,阮青嶼誠懇地看向淩澤,對方正用一種複雜的眼神看著自己,帶點絕望,又好像在示意自己繼續說下去。
“不然一千?我和我媽媽說下也行。”
阮青嶼往下瞥了眼,好家夥,淩澤被自己剛剛那一撲,是嚇得不輕。
看來一千的酒店不行,那就豁出去。
“淩澤,我,我可以幫你,如,如果這樣可以舒緩你的壓力。”
阮青嶼把雙手往淩澤大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