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月事(2 / 2)

長渡強運內功,身姿飄渺穿過林間。

竺葉神色莫名的盯著他束發用的紅色發帶,半響,抬起手,動作極為遲緩的碰到那根發帶,而與此同時,指尖上的蠱絲消失殆儘。

她陷入了昏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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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起,夜間的霧靄還沒完全消散,視野裡仍是片白茫,一扇門扉從內向外打開,著褐色短打的學徒捂著嘴打著哈欠,借著並不清晰的視線往外瞧去,隻見從白霧中走出一抱著人的少年。

那少年麵色急切,學徒趕忙站直,迎著他們便向醫館內走去。

許是時辰尚早,醫館內並無太多看病之人,胡子花白體型清瘦的大夫坐於堂前,見少女麵色蒼白、唇瓣發白,掀開眼簾,依舊毫無血色,又觸其手腳冰涼,其脈為芤,恐為大出血之症,開一服劑量稍大的止血方,讓學徒急忙熬之。

大夫問其病症,聽其無外傷,見是一少女,凡醫婦人,先須調經,猜想恐為月事崩漏之症。

大夫便讓少年將女郎抱進裡屋,忙喚來小女替其檢查,一通忙活下來,確為崩漏之症,又趕忙開藥方,讓學徒熬藥。

他讓少年跟他來到堂中,麵色帶了嚴肅和審視:

“此女郎是你何人?”

長渡神色一滯,他下意識開口道:“我需…看管…好…她。”

大夫不明所以,但見兩人容貌氣質不凡,不像是平頭百姓,倒像是江湖中人,是以,便跳過這段對話,又囑托了不能碰冷水、保暖等一切事宜。

長渡聽了半響,沒聽出竺葉為何會大出血,緩了緩,這才問道:“她為何…大大出血?”

大夫提筆寫方,抽空瞥他一眼:“女子月事,有的來得遲,有的來得早。這女郎體內有瘀,月事應是頭一次來,加之平時生活防護不當,此前浸泡冷水之故,便易腹痛難忍,麵唇蒼白,造成大出血之症。”

大夫便說便將藥方遞給長渡,囑托道:“等女郎月事一過,將此藥方磨成粉,製成丸狀,早晚各一粒,需得七天,可保證下次月事不會大出血。”

長渡不知所措的接過此藥方。

他雖說是蜀山長思峰上的大師兄,又因師傅常年醉醺醺的,自小便照顧了一峰的師弟,但也確然沒有師妹,他並不知女子竟有月事一事,此事還讓女子腹痛難耐,有生命垂危之象。

長渡便又問道:“若女子…月事…會讓女郎行動不便、腹痛難耐…又有生命垂危…之象,能有一…方藥,可保證…女郎不來…月事…但身體康健嗎?”

大夫行醫數十年,經曆過各種大風大浪,頭一次聽到這理論,他一樂,笑得胡子一顫一顫:“你這小少年,倒是想法清奇,但難得有顆純善之心啊。”

“不過,女子月事如天地有常,四時循環,正如《黃帝內經》而言,女子七歲,腎氣盛,齒更發長;二七而天癸至,任脈通,太衝脈盛,月事以時下,故有子。是故,此為正常現象,並不為汙穢,也不必過於憂慮。”

長渡幼時讀過此書,他雖過目不忘,但年歲小,那時恐為囫圇吞棗,此時才終於明白“月事以時下”之意,他不禁然有些羞愧,便一行禮:“受受…教了。”

他其實還是不大明白。

若月事以時下,是為有子,那女郎這一生不是還未生子便開始提前感受生子之痛嗎?

本朝女郎大多十五歲出嫁,那這樣說的話,本朝女郎隻有二七之前是為自己而活?

長渡不明所以,但他又觀,許是過了辰時,醫館人滿為患,便不再耽擱大夫時間,跟隨小學徒進了裡屋。

剛一進門,便嗅到濃重的藥味,窗戶緊閉,爐子內冒出白煙,蒸得整個屋子有些濕熱,屋內僅有張木床、木桌和幾個板凳。

昔日活蹦亂跳的控蠱人如今緊閉雙眼麵色蒼白,那身靛青色衣袍被換成大袖衫襦,腰間搭了薄被,正合衣躺在木床之上。

而坐於控蠱人床前的女郎似是聽到聲響,扭頭回望,隨即起身,她似以為長渡和竺葉不是夫妻便是兄妹,放心的讓長渡守在此處,並囑托道,等一刻鐘,再喂下碗活血藥。

她說完此話,便轉身去外間幫忙。

長渡便坐在凳上,他這時才發現,兩人腕間的紅線又不知何時沒了蹤跡,他盯著自己的手腕看了半響,慢半拍的碰了下腕骨,又觸電般的收回手指。

一刻鐘後,長渡接過學徒手中藥碗,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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